,帶你遠走天涯。”
她笑著搖頭,“你才不會。到頭來,真正不堪重負的人只能是我。真到了那一日,我會偷偷跑掉,連你都放下。”
“你捨得?”
“如今當然捨不得。”
“我又怎麼捨得讓你不堪重負。”
“由著我偷懶就好。”顧雲箏笑意有了一點真實的愉悅。再度回頭看向墳丘,想著爹孃聽到了沒有?若是聽到這些,足以心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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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季,漠北、南疆的訊息不斷傳到顧雲箏耳裡:
蔣晨東與鬱江南治理轄區的方式與當初霍天北治理西域大同小異,因軍法言明,治理有方,百姓開始擁護兩個自立為王的人;
章嫣抵達南疆一個月後,與鬱江南拜堂成親,兩人分別給霍天北、顧雲箏寫來信件,隻字不提兩相敵對的事;
雲笛所在的軍隊主攻漠北叛軍,漠北邊境一直戰事不斷,雙方各有輸贏,他則在殘酷的戰爭中迅速成長,所建戰功越來越顯赫,為百姓交口稱讚的少年將才。
顧雲箏與霍天北談及這些事的時候,他就三件事得出了結論:
事實證明,他治理西域的策略是對的,來日可推廣到各地;
章嫣與鬱江南的事,是有緣且有情的兩人終成眷屬;
雲笛則證明了將門無犬子,是不可多得的良將。
顧雲箏明白,他對雲笛這麼高的評價,不過是為了讓她更高興一些——想當初,十幾歲的霍天北在軍中,路要比雲笛曲折,沒有父親的照拂,所有功績都是拼著性命掙下的,而云笛終究算得平步青雲。換個人,不會小小年紀便被冊封為參將。如果要他慢慢地積累戰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有如今官職。
霍天北平日裡偶爾暴躁的只有一件事——蔣晨東熟悉他的用兵之道,常常會完全效法他以前的戰術,數次取勝皆是這緣故。由此,他必須要完全拋開以前的戰績,用蔣晨東所不知道的新的戰術用兵,還要確保取勝。
在朝堂比較讓他暴躁的事情,是官員得知蔣、鬱皆是他曾稱兄道弟的人,每日裡像是什麼事也不需做,只忙著上奏章彈劾,言之鑿鑿地說蔣、鬱二人分明是受他唆使才做了叛臣,換句話說,就是天下大亂是因他霍天北而起,他是該以死謝天下的罪魁禍首。
其餘三位內閣大臣因著霍天北手握兵權,曾一度對他卑躬屈膝,到了這時又有了底氣,三個人站在一起,贊同彈劾的奏章,一再向元熹帝建議:讓霍天北去做遊說蔣、鬱二人投降歸順朝廷。
其實三個內閣大臣是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盤:只要霍天北離開朝廷,他們就會想方設法讓他再也不能回到京城,他願意與昔日兄弟聯手作亂的話,也由著他,大不了將國土一分為二,只要他們不再被人踩在腳下就好。
元熹帝如今決定什麼事的時候,完全取決於四位大臣有幾個保持相同的看法。是以,認真猶豫了幾日,甚至覺得三個人的想法可行。
霍天北從沒為蔣晨東、鬱江南的事辯解過哪怕一句,只在元熹帝做牆頭草的時候,吩咐麾下將領齊齊上奏章彈劾另外三個內閣大臣。
在這時候,誰說什麼都沒用,只有軍權是最實用的——事實完全印證了這句話——元熹帝立刻態度堅決地痛斥三位內閣大臣,三位內閣大臣立刻偃旗息鼓跪地請罪。
君臣四個人做完表面功夫之後,皆是欲哭無淚,都在想一個問題——要到何時,才能讓霍天北的軍權易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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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兵與漠北之間戰事不斷,與南疆之間卻是偶爾交戰,因為鬱江南並無拼個輸贏的打算,能不打就不打,就算打也是點到為止。
鬱江南只忙碌兩件事:一是治理南疆各地,盡力讓百姓重獲安穩環境;二是命善於守城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