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文帝前元年間。
看到此處,劉啟終於表現出了一個少年人的常見態度:“遼太宗這一戰未免有些太過狼狽了吧?”
這麼多太宗,除了他父皇都親自打過仗,但是基本上所有人都很體面,表現都很完美——上一個在戰場狼狽遁逃的還是宋太宗趙光義,坐著驢車在北面一路南逃,跑出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
遼太宗這次還基本上是跑了一段路後就稍稍放緩了,因為駐紮在白團衛村的後晉軍隊並沒有跨過漫長的地段前去追擊的意圖;而宋太宗可是在遼軍的追擊下跑的又快又遠……
比不過,比不過。
劉啟暗暗警示自己,日後登基了,絕對不要陷入到這般尷尬境地,裡子面子都丟了個乾淨——雖然他也未必會親自打仗,御駕親征。
不過……遼太宗和宋太宗,遼朝和宋朝,這能不能算是一種對仗?或者說是一種你來我往……
【四月十九,耶律德光回軍駐紮在了南京。】
【雖然此次南下就此結束,但契丹與後晉在邊境的爭鬥依舊在繼續,六月二十三,後晉一方就曾進攻高陽,未能成功。】
【而耶律德光同樣沒有放棄消滅後晉的念頭,雖然他已經兩次南下皆以失敗而歸。】
【而契丹國內經過連番作戰,情況也開始變得不妙起來,每次作戰,都是在消耗人口和牲畜,即使契丹不斷發展,國內的百姓也難以扛住這樣的損傷。】
【此時,一個在此時一直存在的矛盾就浮上水面:草原本位,和入主中原。】
【耶律德光未必此時就想著要統一中原、建立契丹大帝國,但他明顯是對中原地區感興趣的那一派;
而契丹內部始終存在一批堅守草原本位,並不打算對中原投注過多精力的人,他們願意有限度地對中原用兵、結盟,從中獲取好處,但倘若有風險,他們並不願意因此影響到契丹內部。】
【因而,如耶律德光這樣堅持要對後晉用兵的行為他們是不贊同的。】
【於是,述律平就和耶律德光有了如下對話。】
【述律平問耶律德光:“讓漢人來當我們契丹的君主,可以嗎?”耶律德光回答:“當然不可以。”於是,述律平接著道:“那你為什麼想要當漢帝?”耶律德光並沒有就此回答自己想要當漢帝,而是說:“石氏負恩,不可容。”——因為石家忘了我契丹的恩義,因此不能留著他們。
最後,述律平說了這麼一句話:“你如今雖然得到了中原地區,但卻並不能夠長久居留。如果哪一天因此遭遇挫折、跌個大跟頭,只能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雖然述律平的話代表了契丹內部草原派的態度,但耶律德光畢竟已經登基多年,又有了燕雲地區的功績支撐,以及他透過南北官制任用的一批願意支援他的人,因此,他第三次南下的計劃並沒有被動搖。】
遼朝,會同元年。
耶律德光看著自己兩次南下的失敗經過,並不做聲。
他不否認自己對中原是有些想法的,這也是繼承了父親的態度,當年耶律阿保機其實就已經對中原有所向往,只是一直時機不夠成熟。
他也不否認,倘若石重貴一直對他恭順有加,自己也有可能會對中原動手——石重貴的態度是引發戰爭的導火線,並不是引發他對中原動手的導火線。若是石重貴態度恭順,那麼動手的方式可能就不是戰爭,而是各種政治手段。
但是,石重貴的態度,正如神蹟中那個他所言,“石氏負恩”,自己怎麼能夠容忍?這樣一個依靠自己、被自己一手扶持的傀儡,居然想要反過來咬自己,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麼?而且,若是自己不對此有所動作,周邊那些國家又會怎樣看待契丹、大遼?
會不會因此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