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烈士碑前,指尖劃過每一個名字,欣慰笑笑道:“我竟是能將每個名字與記憶中的臉孔對上。”
不是“本尊”,而是“我”,此時他不再是魔尊,而是聞人將軍。
烈士碑上的名字大概每個都已輪迴轉世,甚至有人說不定轉世數次了。但在這個小鎮裡,在無數人心中,他們鮮活地生活在小鎮居民的記憶裡。
這些名字連在一起,名為“守護”。
邊塞的風是生硬的,每一道秋風都好像刀子般,刺透人的棉衣,路邊擺攤的百姓見風越來越大,行人也匆匆趕往溫暖的家中,紛紛收起攤鋪,轉眼間路上竟只剩下聞人厄與殷寒江。
寒刀般的風吹落殷寒江一縷長髮,垂在臉側。平日裡將頭髮束得一根髮絲也不露的他,臉雖年輕,卻透著一股少年老成的感覺。此時風吹亂頭髮,碎髮垂下,聞人厄眼中的殷寒江,竟多了份少年的純粹感。
其實殷寒江一直如此,多年來從未變過,只是聞人厄的目光很少落在他身上而已。
聞人厄笑了笑,自袖中拿出《虐戀風華:你是我不變的唯一》道:“倒是多虧了此書,若是沒有它,本尊險些錯過一個殷寒江。”
殷寒江又見這熟悉的題目,尊上始終留著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書。
似乎是今日讓尊上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又似乎覺得今日的尊上與往日不同,殷寒江心裡只當眼前這人是聞人將軍而非魔尊尊主,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此書究竟有何玄機?”
他還記得,尊上就是得了這本書後,才離開玄淵宗,格外關注一名叫百里輕淼的正派弟子,多加照顧。
尊上只當百里輕淼是晚輩,殷寒江也不自覺地關注起這名心中只有情愛的女子來,還生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想法。尊上如此看中她的資質,還說兩人前世有因果,甚至有收徒之意,百里輕淼竟只想與賀聞朝雙宿雙棲,而賀聞朝……
即使殷寒江很少對尊上以外的人有自己的見解和看法,此時也不得不承認,賀聞朝不值得。
百里輕淼還算是個單純善良的正道弟子,賀聞朝就真的有些令人厭惡了。
殷寒江是認定一人就絕無二心的性子,怎能看得慣賀聞朝這邊愛著百里輕淼,另一邊睡著舒護法的行為呢?
“此書講了一個關於情愛的故事,”聞人厄簡單地描述了一下,轉念又道,“此書令本尊重新認識了殷護法。”
殷寒江又是一呆。
“風大了,”聞人厄收起書道,“殷護法在這個小鎮中還有什麼秘密,不如趁此機會,一併告訴本尊吧。”
“屬下……還常去酒樓聽戲和書,”殷寒江道,“那些戲和說書人把故事改得很離譜,不過聽起來也不錯。”
“帶本尊也去聽聽吧。”聞人厄道。
殷寒江順從地引著聞人厄來到一家酒樓,起風后外面的人少,酒樓裡的客人倒是多了,一樓已經客滿,殷寒江要了二樓一個昂貴的包廂。
上清派山腳下的茶樓買的是有些靈氣的好茶,來往客人喝的是茶,吃的是精緻糕點,聽的是詩文。邊塞卻是另一番風貌,兩人才坐在位子上,小二便端上來一個熱氣騰騰的鍋子,一大盤切好的牛肉,一大盤羊肉,一罈燒酒,兩碗羊奶茶。
不比中州地帶的精緻茶盞,邊塞酒樓裡的杯子比中州的碗還要廣闊,店小二二話不說便為兩人倒滿了兩大碗燒酒。
殷寒江對著豪放場景略有些不好意思,剛要讓小二換個小些的杯子,卻聽聞人厄道:“何必拿碗裝,燒酒不該是直接用罈子喝的嗎?”
店小二一擊掌道:“就知道客官識貨,我這就再拿一罈子來!”
聞人厄單手拎起罈子,喝了一口酒,酒漬順著唇角蜿蜒而下,還未等滴下便消散不見,不知這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