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僅剩的夫妻恩情磨得乾乾淨淨,就是不離,往後心裡也有個不小的疙瘩。
其實不如離了。她想。
至少當初和沐念陽遇到類似問題的時候,她是這樣選擇的,目前來看,她過的,其實還不錯。
話是這樣說,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道理,曲懷瑾還是懂得的。人和人的想法終歸是不一樣的。
她離了沐念陽,自己摸爬滾打幾年,還能過得去,也談不上什麼後不後悔。放在別人身上,就不一定了。歸根結底,還要看她自己。
望了眼掛鐘,深覺不能久待。
曲懷瑾把孩子抱到他媽媽懷裡,撐著地板起身:“我得回去了,去廣州倆月,家裡指不定積了多厚的灰,總要收拾收拾,今晚還想睡個安穩覺。”
說罷,又伸手去夠搭在沙發邊上的柺杖。俞恩瞧了,又是一陣擔憂,把孩子放在兒童用餐椅上,扣了安全帶,拿了個玩具過去讓娃娃自己玩著,忙過去扶她:“在我這兒湊合一晚吧,你現在這樣還怎麼打掃?等我明天下了早班,過去給你收拾。”
搭著年輕女人的胳膊蹦了兩下,勉強穩住身子,調整好柺杖,曲懷瑾沖人笑笑:“我就是扭了個腳,又不是真瘸了,一個個跟著瞎操什麼心……行了,今天先這樣,改天約上那幾個姐們兒,咱們也聚一聚,都多久沒見夏漫那妞了。”
“嗯,好。”怕她摔著,俞恩小心跟在她身後走,雙手保持微微上舉的姿勢,有些滑稽。
未了還是認為這樣不行,俞恩提議,“我看還是讓沐先生送你回去,到時候又是打車又是上下樓梯的,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沒來得及開口,那廂男人的聲音就自身後傳來:“要走了?先等我一下,我進去和哥幾個打聲招呼。”
有些頭大,曲懷瑾閉眼深呼吸兩次。
加快步子,朝門邊又挪了幾步,沒等俞恩給她把門拉開,沐念陽已經摺返回來。
照常奪了她的柺杖,遞到俞恩手上,相當自如地把人抱起,還客客氣氣朝俞恩笑了一下:“弟妹,麻煩你下去一趟,我不大方便再拿別的東西。”
俞恩擺擺手,說沒關係,喊了肖淮銘出來看孩子,當真跟著他們下樓去。
曲懷瑾照樣罵了他幾句,對方依舊不痛不癢,眉眼帶笑,低頭看她:“幾年不見,脾氣變得倒挺大。”
“喲脾氣本來也不好!”
“嗯,說得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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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愛她
在家門口見到宋雅歌,她其實是有些驚訝的。
那女人睡著了,且睡得挺沉,她上樓梯弄出那麼大動靜,都沒抬頭瞧瞧情況。
也不知道她在這兒等了多久,看來是真的需要找個人聊聊。
無奈搖頭嘆息之後,把人叫醒,開了門,領人進去。
宋雅歌見了她,先是沒心沒肺地捂著肚子歪在沙發上笑,繼而伸著手指戳了戳她的傷處:“真有你的啊,出趟差還能把腿摔折了。”
曲懷瑾沒理會她的調侃,將柺杖搭在沙發扶手邊,順勢往後一倒,半躺在沙發上,瞥了幸災樂禍的女人一眼,便閉上眼,交代:“來了正好,去給我收拾收拾,一股子黴味,聞了難受。”
“嘖,來者是客,還使喚起客人來了?”
“少來,你今晚還不是在這兒住?”
宋雅歌哼了一聲,又戳著她的腦袋罵了幾句,還是輕車熟路地從牆角拎了掃帚過來,挽了袖子,忙活開來。
曲懷瑾嫌灰塵味兒太重,摸過揹包,自裡頭掏了口罩出來戴上,掀起眼皮,瞧了眼任勞任怨打掃衛生的女人,輕笑:“乾的不錯,今個兒姐姐就是不睡,也要好好聽你吐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