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初出水,菡萏念嬌蕊。
柳園綠楊柳堤,宛如一幅畫卷。
五月上旬的下午,一池荷花美不勝收。
柳園內今日來了許多人。
一處寶塔樓外被禁軍圍滿,這寓意著這處寶塔樓內有大宋高層的達官貴人在。
寶塔樓下是一處碩大的青石廣場,廣場兩旁人工湖內栽滿了荷葉,嫩紅荷花如嬌羞的少女,含苞待放。
寬闊的廣場上聚集許多人,有宋人,宋官,讀書人,太學生,少女,郎君……
當然還有服侍於中原迥異的女真人,這群女真人頭頂光禿,四周有烏髮,兩側有人扎著辮子,有人則披散長髮於兩側。
宋人說這是蠻夷,連自己髮飾都不會裝扮。
總而言之,現在的女真人和後來的清人辮子頭還大相徑庭。
“第一場是武比,我們應當很難取勝,重點是第二場。”
寶塔樓內,趙佶身旁端坐著四人,站著五人。
開口的是左相章惇。
韓忠彥等人也附和點頭,他們都自覺認為這第一場大宋必輸。
其實想比武,最好的辦法是將周侗請出來。
但樞密院那邊和周侗曾經鬧的不愉快,周侗也不再執掌禁軍,現在去請周侗,人家也必定不願意。
而樞密院那邊也不想讓這次武比讓武人出盡風頭。
總之這兩場都安排李清照出面比試,是大宋這群高層文官們經過權衡的。
他們本身就不想讓武人在這場比試中勝利。
這是陳寧從來沒想過的事。
趙佶壓了壓手,道:“也未必會如此,對方未必要比拼武力,歸根結底可能還是智慧的比拼。”
“哼!”
趙佶重重哼了一聲,臉色有些慍怒:“司家這群逆賊,我大宋待他不薄,司伯平的後人卻幫著金人做事,此大逆不道之舉,當被世人唾棄。”
章惇沉默。
司家的事說到底是大宋虧欠他們,當初要不在西北放棄司家,司伯平也不會戰死。
“再說了,是折克行沒有揮軍救他,關我大宋皇帝什麼事?”
“司家要怪去怪府州折家啊,為啥要叛變我大宋?沒骨氣!”
趙佶不悅的埋怨。
很顯然司家的這名女子在趙官家心中的地位不比李清照低,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氣憤的說這麼多。
這說明趙佶對李清照也有點不太相信。
章惇抱拳道:“官家毋需擔心,李清照才冠大宋,此次必定不會讓大宋丟了臉面。”
韓忠彥也點頭:“臣同意。”
即便他們派系之間的鬥爭再厲害,但對李清照的才華,他們都出奇一致的表示肯定。
趙佶嗯了一聲,道:“李清照若是能贏了這第二局,朕也不能什麼都不表示。”
“你們說該如何?”
韓忠彥忙不迭道:“啟奏官家,臣建議調遷李格非為禮部侍郎。”
章惇反駁道:“他女兒贏了就獎賞她女兒,和她本人有什麼關係?若是他李格非為大宋爭了臉面,那該獎賞他才對。”
“如此獎懲吏部那邊就沒有這份規矩過,臣請官家恪守吏部升遷禮儀。”
李格非是守舊派,所以韓忠彥要替他爭取一份前途,未來李格非就是他韓相的人。
但章惇是變法派,他不想韓忠彥的勢力壯大。
現如今官場每個人的升遷,都是兩個派系在背後的博弈,並不是說你政績好,為民請命,大清官,你就能升遷。
政治家不看這些東西。
趙佶不厭其煩,擺擺手道:“好了,朕自己想,你們閉嘴吧,等會下面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