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午時,外面太陽正好。書房桌案旁的窗扉卻還關著,裡頭算不得敞亮。
紀旻敘專心致志的坐在案桌旁,手持狼毫,下筆利落乾脆,目不斜視。
江舒寧抬眸便瞧見了那隻昨日讓她面紅耳赤的手,她眸光微微凝滯。
她早就知道紀旻敘手生得漂亮,勻稱修長,光潔如玉,寬厚溫暖,能完完全全裹住自己的手。可這樣仔細的觀察,卻還是頭一回。只看了一會兒她便忍不住浮想,耳根生出些熱意。
江舒寧緩緩搖頭,斂下心神,隨後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是誰來了?」
溫潤醇厚的聲音緩緩傳來,他還未曾抬眸。
江舒寧揚起唇角,「秋生哥哥,是我。」
話還未說完,面前的人便停下動作,他將狼毫擱在一旁的筆添上,笑著上前。
「怎麼不再休息會兒?」
江舒寧搖了搖頭,將託盤放到一邊的小几上,將茶斟到杯盞之中,「這是我剛才泡好的君山銀針,嘗嘗味道如何。」
紀旻敘笑著接過,「辛苦阿寧了。」
他輕啜一口,茶香甘甜,潤脾滋肺,只抿了一口便唇齒生津。
紀旻敘順手將茶盞放到一邊,「君山銀針,阿寧泡的極好。」
江舒寧因他的話心底生出幾分喜悅,他怕面上的笑被瞧見,稍稍偏過頭去,一眼便瞅見那桌上堆著的案牘。
她擰起眉頭,「事情這般多麼,我聽周嬤嬤說,秋生哥哥從卯時忙到現在。」
她雖不聞政事,但大抵也知道翰林侍讀平常的事務,按理來說是不必這樣忙的。好不容易來的三日假期,難不成都要在這書房裡消磨了去?
紀旻敘伸手握住她的肩頭,「阿寧是在怪我冷落了你?」
她偏不想和他對上,錯過頭去,「阿寧沒說過這樣的話。」
江舒寧一向欣賞胸懷天下有家國情懷的人,他在其位謀其職,嘔心瀝血,孜孜不倦,而她又怎會為一己私慾而怪他。
「只是好不容易才有了三日假期,昨日成婚已經耗了一日,明日又要歸寧,今日」
話說到這裡紀旻敘已然明白了江舒寧的意思。
她是想要他在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裡,好好休息,不為公事煩擾。
紀旻敘揚唇笑了笑,將她攬入懷中,「那便不在這裡了,我們去外頭坐坐。」
這會兩人就出了書房,紀旻敘帶著江舒寧去了一處涼亭坐著,周圍是假山,下面引了水,栽著睡蓮,冬暖夏涼,舒適宜人。
這裡地勢頗高,景觀極好,俯瞰下去整片的山茶盛放荼蘼。
涼亭中只兩人依偎坐著,丫鬟奴僕都識趣的退到了幾丈開外。
天朗氣清,閒暇舒適。
不知不覺兩人便說了許久的話。
「我與說這樣久的話,會不會耽誤了您做事,我看您桌上案牘都那樣多」
「阿寧稱呼我為什麼?」
江舒寧微微愣住,「我方才喊得是您」
紀旻敘笑了笑,「昨晚說過的話,不做數了麼?」
她昨晚說過的話,她說了什麼,她說,今後該叫他夫君的。
她陡然生出了些羞怯,眸色含著池水倒映的粼粼波光,聲音極輕的喚了句,「夫君。」
他倒應的極為自然,「恩,夫君在呢。」
四面環顧一圈,見沒人往這邊看,江舒寧才緩了心神。
「阿寧叫我夫君,那便是承認你我二人的關係,夫妻本為一體,有些話我也該與你講清楚。」
江舒寧沒明白紀旻敘的意思,疑惑著看著他。
「你方才問桌上那樣多的案牘還未處理,按照道理,身為翰林侍讀,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