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磚頭落地就蹦起來,飛處於老遠。
被npc耍,被遊客威脅投訴,管理處的大門鎖還他媽是氣死人不償命級別,砸這麼半天都沒變化,正常的鎖早爛了。
三重打擊讓任務者們暴躁到了一個臨界點。一時間,隊伍裡又是煙味又是零食袋被撕開的清脆聲,期間還夾雜著錘樹踢牆的砰砰響。
大家都以不同的方法緩解自己的情緒,他們心裡清楚,這個任務跟以往的都不同,以往就一個主任務,頂多會有個支線任務。而這次是任務連著任務,都是主線,互相關聯,互相牽制又互相交叉著推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百人開局到現在,這任務的特殊已經夠強烈了,還不知道有什麼險境在等著他們。
陳仰蹲在牆根下面,他靠吸物件讓自己離發瘋的邊沿遠了一厘米,不敢離太遠,更不敢徹底遠離。他只能把自己放在隨時都能瘋的界限。
“老集村那會兒,你用一根鐵絲就把祠堂的門鎖開啟了,這次呢?”陳仰紅著眼看朝簡。
“你忘了,我不能參與。”朝簡道。
陳仰眼裡的光瞬間就沒了。
朝簡摸他眼睛:“我即便能參與,那鎖我也開不了,只能用鑰匙開。”
陳仰在朝簡的掌心裡閉上雙眼:“鑰匙只有劉值有,他藏得很緊,明天就是旅遊節了,體驗館我們還沒進去過。”
朝簡偏開頭,沒讓陳仰看見他眉間深刻入骨的陰霾。
進了這個任務的任務者都容易慌,容易崩塌,實力也會在原本的基礎上大幅度下降,安慰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朝簡尚未開口,就有一隻冰冷的手伸進他的衣服裡面,伴隨一聲嘀咕:“我想了想,既然最後的任務地點是體驗館,那我們就肯定能進去。”
朝簡愣了愣,笑:“嗯。”
他低著腰背,把頭湊近,讓身邊人更好地在他衣服裡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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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零點了,一行人離開管理處,拖拖拉拉地走在風中,走在夜幕下,走在小巷裡。
陳仰想起來一個被自己遺漏的事,他在隊伍裡找到鄭之覃:“傻子呢?”
“早送回去了。”鄭之覃說,“這會在自家被窩裡做美夢。”
陳仰舒口氣:“你還好吧?”
“好。”鄭之覃腳步鬆散,“我習慣了。”
陳仰蹙眉:“生離死別是能習慣得了的事?
鄭之覃毫不遲疑,口吻平淡:“當然能。”
陳仰抿嘴:“我不行。”
“那是因為你第二趟路有姓朝的為你保駕護航,你沒過多少站,身邊的人不算多,離開得自然也不多。”鄭之覃調笑,“像我,同樣是二次跑路,我卻過了很多站,身邊離開的多到數不清。”
“我都懶得送最後一程了。”鄭之覃兩手插兜,微仰頭看夜色,喉中溢位嘆息。
陳仰跟鄭之覃聊了一小會,收穫了一堆負面情緒。
他這趟跑的站是少,但他的第一趟多啊,不知道送走了多少新老隊友。
那段記憶是由鮮血組成的,他還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