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駑你這種人,就罵你!」他把手指指到我鼻子上。
我忍不住,揪住他的外套,把他整個人自椅子裡抓起來,我那六年的洪拳並沒有白練,他嚇得臉色發白。
他還想伸拳頭打我,我把他的手臂往後擰,痛得他冒冷汗。
我低聲說:「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說完後把他摔在椅子裡。
他說:「你你你…」
「我怎麼樣?」我走開,心裡憋得想炸開來。
後來我一連三天沒有去做工,被父親罵個臭死。
反正快開學了,罵由得他罵去。
一日早上我在廚房做好工,因為不用做侍者,所以在後面廣場練跳繩。跳到一半,地上忽然多了一個影子。我轉頭,是費薇恩。
她身後沒有那個討厭的男人。
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也說:「我對不起。」
「我真不知道他是那麼粗魯的一個人。」費薇思說。
「不好。」我說:「現在明白可不遲。」
「真是…而且人品也壞,見一個愛一個。」她說。
「沒關係,那麼現在你決定不睬他了?」
「當然,」她苦笑,「天下那有這慶幸運的人,一碰上就戀愛,然後結婚至壽終正寢。」
「有是有的,不過也不值得慶幸,很乏味的。」我說。
「你倒是一個有趣的人。」她笑笑,「很看得開。」
「工作還開心嗎?」我又問她這句話。
「工作倒還好,你知道咱們女人對工作的態度:可有可無,誰還真做一輩子呢,又有幾個創業立名的?不過是混口飯吃,消磨時間,如此而已。」
我笑笑。「我今年也畢業了,男人做工,態度不同,我覺得男人若不把工作做好,得不到女人尊敬。」
她點點頭,這倒是真的。男人需要工作帶來的美態,像你昨天看見的那位先生,他跟我說他是副經理,後來證明原來只是一個書記,不要怪我們女人勢利,忽然之間他在我心目中便貶了值——不知為什麼。」
「因為他說謊,你看輕他。」我說。
「大概是。」她說。
「暑假後我不能再上工。」我說:「我可否打電話給你?」
「當然。」她把公司的電話告訴我。
我默然。我還以為有點希望,現在知道問題不在這裡,她無論有沒有男朋友,都不會看中我。
「上班時間到了。」我提醒她。
「是的。」她說「再見。」
「再見。」我說。
她轉身走,背影婀娜多姿。
她不喜歡我,我仰天嘆口氣。
母親說:「喂,人家費小姐現在沒男朋友了。」
「我知道。」我答。
「你還等什麼?」母親瞪看我。
「媽媽,我約過她多次,只是她沒有興趣。」我分辨。
「沒有興趣,怎麼可能?你什麼地方差了?」
「這與我的條件無關,人家不喜歡我,我是皇子人家還是不喜歡。」
「天下有這麼傻的女孩子,以後我再也不管這件事。」
「謝謝天。」我噓出一口氣,她青不管就好。
每天早晨她仍然放下一元半,鹹牛肉夾芝士三文治。我把食物遞過去。我們的交往限於此。
終於有一天我說:「這是最後一天了。」
「最後一日?」她不明白。
「是。」我說:「明天我回去念書。」
「啊是。」她想起來,「你要回港大,是的。」
「我有空可以打電話給你?」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