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看穿了。
到下午五點,吃了甜點鹹點茶或咖啡,大家都散場。
我躺在圖畫室那張長凳上,鼻端似又聞到那陣香氣。
那個下午真浪漫,可遇不可求。
姊姊送完客回來,也坐在我對面納罕。
給她這件事做也好,省得她閒得慌。
她問:「會不會是沒有請帖,趁人多混進來?」
「不,她不象女混混。」
「這倒奇了,依你說,她氣質也不錯?」
「上佳。」
姊姊在生活上不知多有門檻,她說的全是金科玉律,一定要聽。
我點點頭。
「我能為你做的,到此為止。」
「謝謝。」我是由衷的。
她同我說:「想像總比現實好,許多女友立定旨意要嫁偶像,真的嫁過去了,也不過如此,總與理想有出入,有時一輩子追求理想追不到,更有意思。」
沒想到姊姊忽然說出這番話來,我大為感動,肅然起敬。
沒多久我也走了。
怎麼可能這麼順利與她再度相逢,我應早猜到,伊人不知在何方。
姊姊的話甚有道理,也許伊人只在那一刻顯得美麗,不過不讓我親眼再見她,我不會相信。
過了一段日子,我並沒有在姊姊面前提起,她早就忘了,忙著學書法,忙著研究古董,忙著結交權貴…最要緊即學即用,立刻見效。
我許久沒到姊姊家去。
我的家與的姊姊家截然是兩回事
面積不算小,但幾乎沒有傢俱,空蕩蕩的感覺非常舒適,連床都沒有,睡在地毯上,也不需要雜物架子,書本全放地上,我並不蒐集任何東西,無論是什麼用不著的東西都捨得扔掉。
兩姊弟性格上竟有這麼大的差別。
或者一娶妻,她會帶來兩千件衣服、七百雙鞋子。是,她也帶來愛,不過什麼都是有兩面,有其利必有其弊,哪裡去找十全十美的人?
一直胡思亂想。
姊姊又來找。「我們有個演藝會,要不要來?都是閨秀們,自彈自唱。」
我的媽!
她們以為有幾個錢,連天分都可以硬上,佩服佩服。於是唱歌似殺雞,表演芭蕾如貴妃醉酒…還有些要開畫展、寫書、做設計,務必努力做到才貌雙全。
「我不去。」
「你不想旯見見那長發女人?」
「她會來?」我的心咚一跳。「你知道她是誰了?」
姊姊狡繪地說:「我不知道哇,俱她來無影去無蹤,你能放棄機會嗎?」
我一口氣頂住。
「來吧。」她似有讀心術。
「幾點?」
「下午二點。」
去瞄一瞄,立刻就走。
免得被女人當呆瓜:老有這麼一個男生,無所事事,在姊姊家中兜圈子。
我還是沒有看到她。
這次有個長發女郎,不過頭髮不是直的,燙得很鬈,十分嬌俏,不是我喜歡的那種。
她們各展才能,我開了一瓶七三年的寶多,獨自斟著飲。姊夫最高興的一件事便是我欣賞他的藏酒,他不會介意。
我打算從書房長窗溜走。
走過金魚池,到了車庫,看到一個女子站在一架敞篷車旁,掀開了引擎蓋,不知在研究什麼。
我好心問:「什麼不妥?」
自問會修車,技術不壞……
她不睬我。
「是不是電池用盡?」我走過去問。
很普通一句問話,,誰知她勃然大怒,抬起頭來,搶白我:「關你什麼事?」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