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特意把飛機票與丹薇訂在一起,她頗意外,但照例維持靜默。
我說:「哥哥想拜見伯父伯母。」
丹薇說:「我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姊姊。」
這是第一次聽到她家裡的事。
父親親自開車來接我們飛機。
他說:「有什麼事慢慢說,我先把你們安頓好再說。」
「我與哥哥住媽媽那邊,這是我同學丹薇,」我說:「勞駕你送一送她。」
媽媽一見到我,照例罵父親,令我與哥哥很尷尬。
媽媽把最新訊息提供給我。
「我把他查得一清二楚」她開始。
我插嘴,「你將來退休可以去中央情報局一展才能。」
「他的情人年紀很輕,是個舞女,只有一個妹妹,他把小的送到外國讀書去了,多偉大,幫她作育英才呢,」媽媽氣,「我一輩子也不會呢——」
我打斷她:「慢著,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哥哥也覺得了,他一臉的恐懼。
「叫周萍姬,只比你大三歲,父母去世,兩姊妹相依為命,你爸就是會同情人,覺得她們可憐,如今打算好好栽培那妹妹,你說荒謬不?」
哥哥的面色轉為蒼白。
父親的詭計,我不會原諒他,設計叫子女去照顧情人的親戚。
而丹薇的城府也太深了,毫無廉恥的利用我與哥哥,特別是無辜的哥哥。
我可以原諒衝動與奢侈的感情,但不能饒恕卑鄙的陰謀。
我第一次為這件事生氣發怒。
我「霍」地站起來,「我去找父親!」我說。
哥哥說:「我跟你同去。」
媽媽並不知道內情,她說:「幸虧我有子女,我知道你們遲早是會站在我這邊的。」
父親自會議室出來見我們。
我鐵青著臉責問他:「我與哥哥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利用我們去照顧周丹薇?」
父親心虛,他說:「你們的同情心什麼地方去了?這個女孩子又沒錯,就算我與她的姊姊有錯——」
我厭惡的說:「這是你與她們之間的事,美國有三千多間大學,為什麼偏偏要與我們一起?你的一切與我們無關,不要把我與哥哥也牽涉在裡面,你是一個骯髒的人,我真以你為恥!」
父親求救似的看著哥哥,哥哥緊閉著嘴唇,不發一言,顯然同意我的話,我想到哥哥在過去半年內為周丹薇付出的心血,不顧一切的發作。
我咬牙切齒的對父親說:「你不是要哥哥娶了周丹薇才會甘心吧?」
「我是你的父親,」他拍著桌子說:「你不可如此對我說話!」
我以更大的聲音嚷:「你的所作所為不似一個父親,你試捫心自問,你敢說你不慚愧?」
哥哥說:「我們走,多說幹什麼呢。」
我跟父親說:「你可以止付我們的學費,我與哥哥都不會介意,我想你不會有什麼事是做不出的。」
哥哥說:「走吧。」
爸爸在我們身後叫,「你們兩個聽我解釋——」
我們連那句話都沒有聽完。
我問哥哥:「你打算怎麼做?」
「你呢?」
「轉校。」我說:「越快越好,我無法忍受與周丹薇同校。」
「你會失掉分數。」他說。
「失掉頭都不理了,」我說:「難道我還沒有失去父親嗎?」
「你們並不同系,又不同級,見面的機會並不多。」哥哥說:「何必因為這個影響你的學業?早點畢業出來獨立,早點可以脫離父親。」
「我並不想脫離他,他養我出來,就得對我負責到底,我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