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對牢他摔東西,哭,叫。
後來父親便不回冢,偶然放下家用,跟我說幾句話,都是打聽到母親不在的時候才出現。
我問:「你真要與母親分手?」
「是的。」
「另外有個女人?」我問。
「是。」
「她逼你離婚?」我問。
「沒有。」
「那麼稍遲你還是可以回來的,何必離婚,很多男人都這麼做。」我說。
「都是你媽媽不好,首先叫私家偵探查我,又守住人家門口,抓住人家大叫大吵,不但她沒有下臺的機會,連人家都騎虎難下了。」「人家」必然是那個女子。
我很感慨。「這根本不是她的脾氣,恐怕是被你激瘋了。」
父親說:「我完全不知道她目的何在,開頭的時候是她要跟我離婚。你聽過,女兒,晚晚吃飯的時候她都要離婚,週末我坐在家中遷就她,她罵完之後,還是要離婚,等到我忍無可忍,跑到律師樓去辦妥手續,她又不肯,我不明白她。」
「我過了聖誕便要動身到美國,」我說:「你們怎麼辦?」
「你少理我們。」爸爸說。
「很久之前,你們是否相愛?」我問。
他不回答。
我說:「愛情變酸,快過辱酪,我很害怕。」
父親仍然維持沉默。
我說:「我們這一代必需有心理準備,沒有什麼事是永恆的了。」
母親木著一張瞼,茶飯不思。
我問她:「你打算怎麼樣?」
「怎麼樣?我不見得會死,我的收入不下於他,我就是氣。」
「你把事情弄糟了,你以為一鬧爸就會怕,怕就會回來認錯,是不是?他口頭上說句錯,你就原諒他?」
「他本來一向怕我。」母親說。
「哥哥早說過,」我責備母親,「你是太兇了,爸爸不見得怕你,怕什麼?他又不向你借,他尊重你而已,他跟女秘書去喝杯咖啡你也吵半天,看現在!」
母親不響。
「反正感情已經破裂,」我說:「你就答應他離婚吧。」
母親說:「不用你多嘴,你放完假回去念書,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我早說過不放過他!」
她為這件事生我的氣,不去送我飛機,父親卻到了。
我對他們沒有話說。這年頭,父母的事,兒女管不著,兒女的事父母也管不著。
在飛機上遇到一個叫丹薇的女孩子,跟我差不多大,是舊金山大學新生。
我們兩人同校,因此攀談起來,我告訴她許多學校中的趣事。
她長得相當漂亮,不過很沉默。
哥哥來接飛機,我把她也叫上車子,免得她人地生疏。
哥哥對她印象很好。
我幫丹薇找宿舍,買日常用品,自己也說不出來,對她竟有說不出的好感。
我有第六感,哥哥與她會有不尋常的發展。
哥哥問起父母的事,我據實告訴他,他搖頭嘆息。
哥說:「我記得他們是很恩愛的,每次結婚週年,都會得再度蜜月旅行,真沒想到。」
我看他一眼,「總還是女人吃虧,很少聽說四五十歲的太太還有機會走桃花運的。」
哥苦笑。
他與丹薇卻真的走動起來。
丹薇與我不同系,不過常見而,哥哥本來接我上學,現在忙著接丹薇,也不理我了。
我很有點生氣。
父親生日那天,我去打電報訂花,在城裡百貨公司碰見丹薇。
我在選領帶,打算寄回去。
丹薇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