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呂學儀。
店員問:「有沒有林欽濃先生?」
她答:「有,我是。」
店員眼睛睜得大大。
呂學儀關上門,把信封信紙取出來,寫道:「淇淇,送我花束,大概是表示接受我的道歉吧。」
呂學儀握著筆抬起頭來,鼻端儘是花香,真有一個筆友也不錯呵,同陳淇淇通訊時,一點芥蒂也沒有,信中也透露了她們四個頑皮女孩不少心聲,為什麼在現實世界裡,她們不能做朋友?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生活裡有太多的利害衝突,使他們無法和平共處,呂學儀嘆口氣。
這個遊戲得以持續到今天,是因為大家心裡都有話想傾訴,信中人物雖然虛構,但是,感情是真的,所以淇淇受到吸引,一如小說讀者。
淇淇的信念又恢復了,她甚至在信中大膽的問:欽濃同學,我們是否可以見面?
一日下課,呂學儀留下來打網球,賽後在更衣室碰見陳淇淇。
本來同班同學的見面機會甚多,她倆卻一直不交談,通常只會愛理不理的點點頭。
這天呂學儀卻主動開口:「你身上那件小背心好看極了。」
淇淇要看看左右才弄清楚是與她說話,她定定神,「我通常穿背心當胸衣。」
呂學儀咕咕地笑,「一定很舒服,我不行,我太偉大了,需要實力支援。」
淇淇沒想到她這麼滑稽,不禁笑出來。
一笑真的可以泯恩仇。
當下兩個女孩子的敵意竟然去掉薄薄一層。
淇淇訕訕道:你好像每星期都練球。」
「你也應該玩,正是長高的時候,運動有益。」
這時華淑君進更衣室,打斷她們話柄。
淇淇離去。
華淑君睜大眼睛問呂學儀:「我有沒有看錯,你同陳淇淇說話?」
「是的。」
「為什麼?」華淑君大驚小怪,「你是我們的領隊,你要堅持立場。」
「我發覺陳淇淇也是一個人。」
「怪人。」
「不,她也有幽默感,她也懂得笑,她送花給我呢。」
「鬼才送花給你,人家是送給林欽濃同學的。」
「她的信寫得真好。」
「你也不賴呀,彼此彼此。」
呂學儀說:「也許我們的偏見太重了。」
華淑君不出聲。
少女們略見軟化的心在第二天又剛強起來。
在英國文學課上,老師髮捲子,一句話又粉碎了緩和的情緒。
老師真不應該當著整班的同學說:「呂學儀你完全錯解了卷子第二題題目,扣分很重,陳淇淇答得很好,你與陳同學談談,她也許會幫到你。」
陳淇淇低頭不語,呂學儀卻覺得一邊臉頰麻辣辣,似有火在燒。
一下課她就到教務室去,很不客氣的對老師說:「我對文學沒有天份,我想掉了這一科,改修別的。」
老師看著倔強的學生,「我適才不過以事論事而已。」
「你毋需當眾壓一個學生來抬捧另一個學生。」
「我絕對沒有這樣做。」
「我想見校長。」
老師嘆一口氣。
沒想到事情鬧這麼大。
事後黎昌意怪呂學儀,「你怎麼了,都快畢業了,還搞這麼多事。」
「我討厭這個愚昧的女教師,」呂學儀憤忿不平,「三十多年前中學畢業,只念過兩年師範,便出來執教,心胸狹窄,目光如豆,又適逢更年期,她有什麼資格教育我們?」
黎昌意說:「算了。」
「什麼算了,眾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