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祖父母、叔伯,都認為要儘量滿足他的要求。
珉珉在一間鄉村俱樂部與張家吃過一頓午餐,並沒有事先約好,張沼平帶她去那裡逛,剛好碰到家人,便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眾人看見外表如此清純的少女,已經充滿好感,張小弟從前帶在身邊的女友都濃妝奇服。
張伯母搭訕問:「吳小姐家長未知幹哪一行?」
珉珉從實,「家父吳豫生從事教育工作,現任大學堂文科系主任。」
張伯母放下心來,明理的生意人也十分敬佩讀書人,錢,他們已經賺夠,太多沒有意思,倒是希望家裡添增一點兒文化氣息。
張沼平笑,「家母十分喜歡你。」
珉珉說:「我也喜歡她。」
生活圈子闊了,希望可以漸漸淡忘童年往事。
表面上若無其事,珉珉仍遭夢境困擾。
一到暑假,年輕人鮮有不玩到三更半夜,晚上睡不足,中午會胡亂靠在什麼地方眯一眯,大腦不能完全休息靜止,亂夢特別多。
一日看阿姨玩牌,累了,在長沙發上一躺,精魂就似出竅,悠悠然去到一間平房,珉珉思流十分清醒,一見就認得,這是她的祖居,推開門,就可以看到母親,珉珉害怕起來。
原來她並不想知道真相,但是身不由己,自一格窗戶飛了進去。
珉珉看到的不是她母親,而是她自己,一點點大坐在小桌子前,正寫阿拉伯字母呢。
她百忙中笑了,這麼小這麼無助,抓筆都有困難。
珉珉忽然驚恐起來,這不正是發生意外那一日嗎?她可是快要看到真相了?珉珉渾身顫抖。
她自長沙發上躍起,尖叫起來,「火,火!」她掩著雙耳,冷汗自額角背脊淌下。
梁永-第一個撲過來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她的事如同知道他自己的事一樣。
「只是噩夢,珉珉,只是噩夢。」
珉珉怔怔地看著梁永-,臉色慘白,嘴唇簌簌地抖。
陳曉非輕輕說:「還是心理學的高材生呢,連自己的心理學都不懂得,統統是幻象。」
珉珉握著梁永-的手,「不,我已經進去了,我已回到祖屋裡,看到了自己,下一個夢,我必定可以知道真相,啊,多麼可怕。」珉珉用手掩住臉,淚流滿面。
陳曉非搖搖頭。
珉珉的襯衫濕透,蟬翼似貼在肌膚上。
門鈴響了,來客是張沼平,珉珉馬上笑起來,忘卻不愉快的夢境,高高興興地迎出去。
梁永-抬起紙牌,看半日,也數不清楚五張牌的點數。
陳曉非諷刺他:「小梁有被虐狂。」
張沼平卻問:「他們真是撲克迷,有沒有下注?」
珉珉笑笑。
「那個年輕人是誰?同你好像很熟。」
「他是一個珍貴的朋友。」
張沼平笑,「最慘便是做這類人:完全沒有性別、吸引力、感覺,模糊地成為人家的好朋友……我不要做你好朋友,要不你愛我,要不你恨我。」
「然而我在你心目中也不是第一位。」
張沼平詫異,「還說不是?」
珉珉的眼角朝他的跑車瞄一瞄。
張沼平認真地說:「那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他乾脆承認,「將來,其中一個輪胎肯定會跑到我腰間來。」
珉珉沒有笑,她有點兒悵惘,用雙臂箍著張沼平的腰。
這年頭,二十歲不到的女孩子,已經有許許多多過去,許許多多故事。
珉珉把頭靠在他背上。
張沼平輕輕地問:「你要不要與我結婚?」
珉珉不出聲。
「早婚有早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