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駕。」
「多謝光顧。」
巫蓓雲已有充分心理準備。
在以後的數天內,每有異性經過她身邊,她總會額外留神:是他嗎,是他嗎,他會不會走過來藉故攀談?沒有,一個沒有,再一個也沒有。
再一個也沒有。
在街角,有人截住她問路,這個一定是了,停睛一看,不對,不但老,而且長得不好看,不,不是他,那麼,是誰呢,幾時出現呢?
等得越久,越是好奇,心中也益發盼望。
真的感情遊戲規律,不也是一樣嗎?
會不會是介紹所把她的要求積壓下來,丟在腦後了。
一日下班,胡乃萱同她說:「蓓雲,我受了醃攢氣,想去喝兩杯解解悶,你若夠朋友,便陪我一趟。」
蓓雲勸道:「這等小事,不必拿出令箭來。」
她陪她上酒館。
酒過數巡,老胡舌頭大了起來,「夠朋友的話,蓓雲,再替我去買半公升黑啤酒。」
「你喝得差不多了。」
「夠朋友的話——」
蓓雲連忙跳起來,「好,好,別再說下去了,我馬上替你去辦。」
她自酒保處買了兩杯黑啤酒,付了錢,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發覺胡乃萱整張臉伏在桌子上。
「老胡,老胡。」她推她。
哪裡就這麼快醉了,一定是乘酒意伏在臂彎裡偷偷哭泣。
蓓雲善解人意,不去理她,靜靜坐她對面。
只聽得有人問:「需要幫忙嗎?」
蓓雲抬頭一看,是位好心的年輕異性,正指向老胡。
蓓雲老實說:「呆會兒也許要。」
他朝她笑笑:「隨時吩咐我。」又轉過頭去與朋友說笑。
蓓雲又等了一會兒,推一推胡乃萱,「老胡,我們換個地方,這裡太擠了。」
這才發覺老胡已經睡著,輕輕扯著鼻鼾。
蓓雲拉她,「來,老胡,我送你回去睡,比較舒服。」
不知怎地,人一醉,起碼重十倍,扶過醉友的人統統知道其中艱難,蓓雲拉之不動,剛才那位男士見義勇為,過來幫蓓雲去扶胡乃萱另一半身體,嗨嗬一聲,把她自座位扯起來,手臂架在他們兩個身上,腳不沾地,出門而去。
蓓雲贊道:「閣下手段好不精練純熟。」
那位男士朝巫蓓雲笑,「我已做慣做熟。」
蓓雲駭笑,那麼多酒徒,那麼多不如意的人?
「一不做二不休,我送你們回去好了。」
「不用了,到了門口,自有司閽幫忙。」
「你肯定?」
「沒問題。」
他替她開車門,「改天見。」
蓓雲對他有好感,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再見。」
過了幾天,她特意在差不多時間到同一酒館去找他。那附近有幾爿律師行,一些年輕的見習律師幾乎一日三餐都孵在酒館裡解決。
蓓雲猜想他是他們其中之一。
第一次去找,沒看見他。
蓓雲不氣餒,過兩日再去,她非得當面謝他不可。
這次她看到他了。
他仍然與大堆人在一起,穿套半新舊燈芯絨西裝,眼光十分尖銳,一下子就看到了巫蓓雲,伸手招呼,接著站起來接近她。
「你那朋友結果如何?」他笑著問。
「第二天幾乎把頭摘下來免它再痛。」
「這是很貼切的形容,我自己也試過一兩次。」他又笑。
「那晚多謝你幫忙。」
「今晚要不要我再幫忙?」
蓓雲側頭想一想,「也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