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立山連忙岔開話題,「我還是量量力寫今日的故事算了。」
「要不,就扯到二十年代去,略有差池,也沒有人會來挑剔你,彼時出生的人,即使在世,也已經老得隻眼開隻眼閉,隨得你胡吹。」
喬立山忍不住笑,「你來寫,你深諳寫作之道。」
丹青點點頭,「你最愛打趣我。」
喬立山說:「笑人,也被笑,苦中作樂。」
丹青抬起頭,「三年後我回來,會把娟子咖啡店打理得蒸蒸日上,承繼阿姨的事業,你要看我的話,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我。」
喬立山一怔。
丹青接住說:「放心,我知道你不是胡世真,」停一停,「我們才不會作空白的允諾,費時失事。」
喬立山放下一顆心。
丹青解嘲地說:「你可以帶你的妻子或女友來,無任歡迎。」
喬立山凝視她,「如果我仍然獨身,你的丈夫或男友會否趕我出門?」
無論怎樣,季娟子的故事不會重演。
丹青低下頭,忽然聽得喬立山咳嗽一聲。
她抬起頭來,看見胡世真推門進來。
丹青一驚,手一鬆,打碎了杯子,丹青沒料到自己會這樣怕胡世真。
她怔怔的瞪著他,胡世真又長回了鬍髭,形容憔悴,消瘦許多,但一雙眼睛,幽幽發光,如一隻野獸。
終於,丹青沉著應付:「你還沒有走?」
胡世真聲音極之沙啞,「剛才……我恍惚看到她進來。」
丹青與喬立山都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丹青說:「你看錯了。」
「不,我似看到她推門進來,所以尾隨,她很年輕,作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打扮,白裙子,紅鞋兒……丹青,請她下來。」他懇求。
丹青與喬立山震驚之餘,維持緘默。
過一會兒,丹青說:「我沒有這個本事,我請不到她。」
「但是我明明看見她。」胡世真喃喃地說。
「你看錯了。」丹青再說一遍。
胡世真頹然跌坐在椅子裡。
丹青要趕他走,被喬立山按住。
胡世真喘息著,丹青這時才嗅到他一身酒味。
顧自由跟著來了,她去扶起他,一邊說:「再不去飛機場,就趕不上了。」她看到丹青,有點手足無措,不知說什麼才好。
丹青說:「你贏了,還不快帶走你的獎品。」
顧自由拖著胡世真出去。
過了很久,喬立山才問丹青:「你必需要那麼說。」
丹青反問:「為什麼不,我才不要講風度講修養,我愛一個人,會讓他知道,恨一個人,也讓他知道,如今,我也懂得更含蓄,但是何必委屈?」
喬立山沉默一會兒,回答:「我想你是對的。」
「謝謝你,方渡飛。」
丹青關上咖啡室內所有水電煤氣總掣。
喬立山忽然問:「你有沒見過她?」
丹青答:「沒有。」想一想,很遺憾地再說一次:「沒有。」
喬立山說:「我們走吧。」
他們剛想離開,有一對年輕男女推門進來,「有沒有冰茶?」
那女孩子一臉陽光,滿面笑容,象是初夏的阮丹青。
丹青呆了數秒種才能回答:「我們已經不做生意了。」
女孩不以為忤,對男伴說:「我們到街頭去,那裡也有一家。」
兩人跳跳蹦蹦的離開。
丹青終於把玻璃門鎖上。
她問喬立山:「她會不會回來?」
「我不認為會。」他溫和的回答。
他送丹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