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茫茫然四顧,見申屠淵那小子歲雖站在原地沒動,兩隻不安分的眼珠子卻咕嚕嚕轉個不停。一幅想撒歡兒卻礙於少傅的威嚴不敢明目張膽的模樣。
撇撇嘴,她默默挪開了腳步。
周圍都是人,尤其申屠淵的身邊。光隨行的宮人就二十來人,一些東宮的屬臣,大批護送的禁衛軍將這群人裡三層外三層包圍在內。夏淳注意到,便是外圍,也有二十來個帶刀侍衛繞著圈地巡邏。
一隻鳥都飛不進來!
即便如此,東宮屬官們仍覺得不放心,耳提面命地告誡著眾人萬萬保護好太子安危。
天兒越來越熱,宮人們搭起了營帳。四面環山,此時他們身處谷底。漫山遍野的蒼翠晃得人眼花,周卿玉已經領著申屠淵並著東宮屬臣去陰涼處。夏淳見沒她的事兒,便揹著手四處溜達起來。
柴火堆已經架起來,負責膳食的御廚宮人們緊鑼密鼓地準備起午膳。
隨行官員與世家子弟來與申屠淵見過禮後,各自去圈好的空地安置。內侍宮女小心翼翼地在空地穿行。夏淳繞了一圈湊到一棵樹下,糊里糊塗就繞到了那邊兒樹林。
她東張西望的,就湊到一棵樹下。四下裡無聲,她忽地指著拴在不遠處樹下的棗紅大馬敲了敲樹幹,特小聲地問:“哎,你可知右前方那匹額上有閃電的馬是誰的?”
天衣無縫地躲在樹縫裡完全不明白為何會被發現的凌雲:“……”
事實上,哪怕不相信夏淳的胡話,事關太子,周卿玉到底選擇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太子的安危,任何時候都是他們務必緊著這根弦的首要食物。凌風凌雲一早就被周卿玉安排守在暗處密切注意四周動靜,一旦發現對太子不利的情形直接出手。
凌雲與凌風一南一北,凌雲藏身的此處是營地最隱蔽卻視野最開闊的地方。
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從頭到尾都不曾曝露於人前,夏淳這缺根筋的女人是怎麼發現他的?完美地隱藏樹葉叢中與樹葉融為一體的凌雲,面無表情地與樹下睜著一雙大眼睛的夏淳四目相對。
一陣風過,四下裡寂靜無聲。
夏淳吧嗒吧嗒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忽地咧嘴一笑。
凌雲:“……”
……凌雲率先移開了視線。作為少傅最貼心的侍衛和小廝,周卿玉聞不慣女兒香的毛病,他與凌風再清楚不過了。夏淳這人雖然腦筋不大正常,但能在自家公子的身邊佔到一席之位,其意義不言而喻。所以對於夏淳的詐屍行為,他選擇了容忍。
夏淳等了一會兒,回應的是沉默。
撇撇嘴,她選擇換了個話題:“那凌雲小哥,你可知曉哪兒有巴豆?”不看行徑但聽嗓音,夏淳的嗓音輕靈得猶如百靈鳥兒,悅耳動聽。
此時她歪著腦袋,兩手背在身後,一臉的乖巧老實。
凌雲:“……”
“不理我?”夏淳表現得特別的以德報怨,“不理我算了,我自己去找。”
說罷,她收起笑臉兒,轉身就走。
“可是腳踏祥雲的那匹?”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夏淳腳下一頓,扭頭。
凌風垂下眼簾不看她:“那是太子殿下的追風。”
“太子殿下養的馬?”夏淳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不知又在琢磨什麼,神情莫名的嚇人。然而她絲毫沒照顧凌雲脆弱的小心臟的意思,扭著兩道細眉,很是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嘖~那可就難辦了!”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聽個正著,凌雲頭皮有一瞬的發麻。
他刷地看過來。
夏淳若有所感地抬眸迎上,凌雲視線迅速移開,目視前方卻義正言辭地告誡道:“追風是十分稀有的汗血寶馬品種,大康僅有三匹。”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