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不脆弱可不是張爺爺能控制的。哪怕他理智上知道不能傷心難過,張躍民的孩子還小,他得幫他看家看孩子。可心裡不允許。
小舅爺這幾年每年春節都回來,對張家也熟,只是從未留宿,多少有些拘束。
到家梁好運也沒管他,更沒教他暖氣洗衣機怎麼用,而是跟張躍民帶著孩子洗澡去了。
偌大的家只剩倆人,小舅爺瞬間感覺到空曠,乃至荒涼。不怪張躍民讓他過來。留他姐夫一人在家,他姐夫難撐半個月。
給孩子洗澡慢,直到六點半,一家四口才回來。
這個時間足以讓小舅爺熟悉這個家。
一家人老老小小都很疲憊,晚上也沒做菜,煮幾包方便麵打幾個雞蛋,吃飯的時候,小舅爺不再拘束,梁好運才真正放心下來。
老人睡眠淺,張爺爺和張奶奶雖然住一屋,但分開睡。老人不是在家去的,在家的時候身體還好,沒有一絲人之將死的氣味。張奶奶的那張床就沒扔。
張爺爺也不捨得,因為早兩年才換的新床,一張床他兩個月工資呢。這倒方便了小舅爺。
床上的被子都燒了,張躍民給小舅爺拿兩床新的,鋪好床,就把收音機放他床頭上。
小舅爺驚訝,問他姐夫:「晚上還聽收音機?」
「能收到好多廣播。您睡不著可以聽一會兒。早上起來聽也行。我們起的晚,像現在放假,七點鐘才起。」張躍民道。
農家不論冬天還是夏天,七點鐘起的都是懶漢。百分之九十的人家,夏天七點鐘早在地裡幹一圈活兒,冬天七點也開始做飯了。
小舅爺問:「那不得八點才能吃飯?」
「煮點粥和雞蛋也快。」張躍民沒說,很多時候他們早餐買著吃,「我離開學還有幾天,好運她是老闆,早去一會兒晚去一會兒無所謂。」
小舅爺想起來了,梁好運不需要朝九晚五按時上班。
「你們也累幾天了,睡吧。」
張躍民點頭:「爺爺這幾天也沒換衣服,明兒你們一起洗個澡吧。」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張爺爺皺眉。
張躍民主要是怕他爺爺靜下來就想他奶奶,所以才跟他們說這些有的沒的,「行,我不嘮叨。」給他們帶上門,張躍民還是不放心。可也只能這樣。
張躍民輕輕嘆了口氣,回到東邊臥室倆小孩都睡了。
這幾天倆孩子容易驚醒,梁好運就讓孩子跟他們睡。還跟在五里坡一樣,她摟著女兒,張躍民摟著兒子。
好在這張床大,一家四口睡的很寬鬆。
難得睡個安穩覺。
張躍民和梁好運從九點一覺睡到七點,還是被兒女鬧醒的。
梁好運伺候倆孩子,張躍民去買早餐。
小舅爺看著梁好運給女兒洗好臉,就給兒子擦臉,忙的跟陀螺一樣,忍不住說:「你們家是得請個保姆。」
「得倆個。」梁好運看一眼倆孩子:「一個還不夠他們鬧的。」
二丫頭抬手把毛巾丟給媽媽:「我不鬧!」
「是,你最乖行了吧。」梁好運又去拿毛巾,「擦乾淨了嗎?」
小丫頭拍拍臉,「白白的。」
「摸香香去。」梁好運道。
小丫頭找她和哥哥的美加淨,戳一塊就往臉上胡亂的搓。
小舅爺瞧著有趣:「挺懂事的。好運,是不是把爐子拉開煮粥啊?」
張爺爺昨晚睡的並不好,起來後神色也有點蔫蔫的,也想逗逗孩子,卻提不起精神。聽到小舅子的話,張爺爺下意識找張躍民,那小子又跑哪兒去了。
左右不見他,張爺爺明白:「躍民買早餐去了。」
「買著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