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你不要生你父親的氣,他很好很好,他很好很好……”
“他只是修大道,不得不為之。”
女人低頭,身上的血滴在束楚韞身上,她的手放在束楚韞的瘦小的肩膀上,用力攥緊,指骨泛白,“但是你不能跟他一樣,不能像他、你不要修大道,你不要斷情,好不好,母后求你了。”
小孩束楚韞聽到母后如此說,臉色慘白,跪在女人面前,“我不會,我不會斷情。”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冷沉的嗓音響起:“婦人之見。”
奉玄帝君突然折回,扯開束楚韞與女人。
束楚韞的身體被仙家宮人抱住,往後脫,小孩瞪大黑色的眼睛,視線越來越遠,看到的東西卻越來越清晰,奉玄帝君手中的劍對準女人。
女人的身體湧出鮮血。
泛著寒霜的無情道決。
流淌著溫熱的鮮血。
一瓣一瓣,再生的華曦金花的花瓣。
揉雜在一起。
“……”
白芝兮睡著後,過了一段時間,她忽然被身旁人的動靜弄醒。
白芝兮摸過去,發現束楚韞的身體很是冰冷。
“……”
回憶中。
已經被殺死的女人再次來到束楚韞身邊。
小孩坐在宮殿中,黑色的眸子小心地看著女人。
“母后不會死。”女人渾身是血,她慢慢摸著束楚韞的頭髮,指頭的血浸溼束楚韞綢緞般柔順美麗的烏髮,“他沒有動我的本魂,我不會死,華曦金花能夠重生,一遍遍,只要他不動我的本魂,我就不會被他殺死,我們是一家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久後,女人又因為奉玄帝君而離開。
束楚韞呆呆地坐在宮殿中。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直到束楚韞從小孩成長為少年,漆黑的眸子泛出死寂麻木。
最後一次,女人被奉玄帝君殺死了。
奉玄帝君沒有動她的本魂。
但是她卻被殺死了。
是她自己掐散了自己的本魂。
“……”
束楚韞的意識抽離,他安靜地看著回憶中的畫面。
母后去世不久,奉玄帝君沒有流露什麼悲傷,現在又將他關在玉雪臺中。
似乎沒有什麼一家人。
束楚韞忽然渾身發冷。
手腳顫抖,牙關打顫,整個靈魂都像墜入看不見底的深淵冰窟。
意識漸漸散離,恍惚之間,似乎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抓住了他。
暖意纏繞著他的身體,一點點,將溫暖輸送他的身上。
束楚韞貪心地抓住溫暖,緊緊地纏住暖意,死也不撒手。
“……”
白芝兮又幫束楚韞蓋了一層新的被子,但是她發現束楚韞的身體依然冰冷,白芝兮想了想,正準備用靈力給他渡點暖意,束楚韞突然拽住她的身體,緊緊地抱住她,密不可分,胳膊用力摟緊,力道之大讓白芝兮差點呲牙咧嘴,她掙扎著伸出手,摸了摸束楚韞的臉龐,還是很冷。
白芝兮思忖著,沒有推開束楚韞。
她運轉靈力,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溫暖起來。
接著,抱著束楚韞,維持他身上的溫度。
“……”
束楚韞抓住了溫暖。
他顫抖著不願撒手。
在讓人心底發軟眼眶發熱的溫暖中,束楚韞恍惚的意識陷入安然,隨後,一夜無夢。
柴火燃燒的噼啪聲掉落在木屋中,幾陣狂烈的風砰砰吹動,屋子被靈力屏障保護著,寒意被阻擋在外,屋內殘留的靈力帶來一片寧靜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