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問他,你到底是要我這個日後對你、對容家應當大有助益,以後還會好好孝順你的大女兒。
還是要那個殺了你的母親,以後還不知道要殺誰的小女兒。
你若是要選她,那日後可是怪不得我行事偏激了。
偏生的,容太傅明知道是陽謀,也只能往心頭跳,怪誰?只能怪容姣姣不爭氣。
出門的路上,容枝枝也並不十分心急,王氏與容姣姣母女情深,想來分別的時候,還得依依惜別一番。
母女兩個都是愛哭的性格,說不定還要抱在一起哭幾場。
是以他們決計是趕得上的。
……
如容枝枝所料。
王氏一路哭著,將容姣姣送到了京城之外的十里長亭。
因著怕驚動了容太傅,她們出門也沒帶幾個僕從。
王氏遣人在石桌處擺了些茶點,擦著眼淚道:“這許是我們母女,最後一回在一處用飯了。”
“此行千里,我兒你一路上要小心。”
容姣姣也熱了眼:“母親,女兒知道。女兒有些體己話想與您說,您叫奴才們迴避一下吧。”
王氏擺擺手叫他們退下,她實則也是有體己話要說。
她傷心地道:“你走了之後,母親身邊便再也沒有乖巧的女兒伴在膝下了,容枝枝當真是害我們母女不淺。”
“但是你放心,便是你不在京城了,母親心裡最愛的女兒,也永遠都是你,母親不會給她一個好臉的!”
容姣姣坐到了王氏的身邊,抱著她的胳膊道:“女兒自是相信母親的,母親是我的母親,才不是容枝枝的!”
王氏見她這樣依賴自己,只覺得更加心痛。
摸了摸她的頭髮,嘆氣道:“只可惜我無法看著我的女兒出嫁了,你將來自己尋郎婿,也記得擦亮了眼睛知道嗎?”
說著,她眼淚又掉了。
容姣姣嗚咽道:“母親,女兒會過得很幸福的,您只管放心就是了。您也不必擔心您看不到女兒出嫁,只要您不急著去投胎就好了……”
話音落下,她藏在袖中多時的匕首,扎入了王氏的腹中。
王氏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顫抖著手指著她:“你,你……”
為什麼會如此?
她已經原諒女兒謀害自己一次,她不是應該對自己心懷愧疚,從而更加珍惜自己這個母親嗎?
怎麼會又要殺自己?
那些奴僕嚇壞了,便忙是上來。
容姣姣看了他們一眼:“你們護主不力,必死無疑!與其過來抓我,不如逃走,說不定還能僥倖留下一命!”
她若不是算好了這些,哪裡敢出手?
那些奴僕聽完,果然猶豫了。
王氏這會兒,卻緊緊地抓住了容姣姣的手腕。
眼眶猩紅,艱難地質問道:“我……我事事為你想,你為什麼又要殺我?到底……為什麼?!”
容姣姣哭著道:“母親,是您說的啊,我逃走的路,只有您一個人知道!只要您死了,父親不就追不上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