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蠢到刻意去坑自己的恩師,只是沈硯書還是不滿。
他淡淡吩咐:“還有半個月,明年官員任免的調令就要發出。陸於新人品不佳,告知吏部左侍郎,將其免職,緣由不必細說。”
申鶴:“是。”
作為攝政首輔,區區一個工部主簿的任免,恩相是不需要給理由的。
……
翌日一早。
黃管家便往太傅府送了拜帖,表示沈硯書想登門拜訪之意。
黃管家:“相爺,待太傅府回話了,奴才會去稟報您。”
沈硯書頷首:“嗯。”
應下之後,他便坐上了馬車,去宮中上朝。
這幾日養傷,早朝應被免了數日,只是他也並不得輕閒,陛下猶豫不決的事,都會送來給他決斷。
政務並未落下,身上的傷也好得慢了些。
一路上,官員們見著了他,都恭敬地拱手見禮:“首輔大人!”
沈硯書淡淡點頭,緩步往殿中去。
眾人面面相覷。
雖然相爺平日裡,也總是一張冷臉,可今日看起來,竟是尤為嚇人。
叫他們都不覺地提神醒腦,覺得今日在朝堂上,需得小心幾分,莫要被拿捏了錯處。
朝會開始後。
小皇帝如往常一般見了禮,又受了眾人的朝拜。
這才道:“相父,您傷還沒好全,務必要保重身體,日後來上朝,可在宮中乘坐轎輦。”
朝臣們不覺倒吸一口氣。
開國以來,便沒有哪個朝臣,可以在宮裡乘坐轎輦的,陛下對沈相的看重,再一次超出了眾人的認知。
先前還有人想著,陛下若是親政了,相爺手中的權柄,或是遠不如前,甚至有人覺得自己要上位了,如此看來,他們是太天真了。
沈硯書淡聲道:“多謝陛下。”
小皇帝多看了相父一眼,嘖……誰惹相父不高興了?與自己說話都這麼冷淡。
眾人談了一下國事。
工部尚書出來道:“陛下,陽河日前決堤,此乃我大齊三大河流之一,臣舉薦工部右侍郎程勉親自前往,監督修建防禦工事。”
一個工部右侍郎親往,也能叫人看出朝廷對此事的看重。
永安帝看了程勉一眼:“程愛卿,修建防禦工事,十分危險,若再次決堤,你有喪命之虞,此事你可願意?”
程勉擲地有聲道:“陛下,為國盡忠,臣萬死不辭!”
永安帝滿意地點點頭,也偏頭看了沈硯書一眼,等著沈硯書發話。
工部左侍郎徐喆在下頭神情微動,這事兒他也想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工部尚書年紀大了,快要退了。
他與程勉誰能將此事辦好,誰就應當是下一任的工部尚書。
程勉是相爺的人,徐喆覺得自己希望不大。
可冷不防地想起來,他的恩師容太傅私下與他說,小女兒已經許婚給沈相,他心想對方或許賣給恩師一個人情?
便也站出去道:“陛下,臣也願前往!臣的恩師容太傅也一直指點臣,若國有需要,應一馬當先,臣亦不怕危險!”
徐喆故意提及了自己的恩師,便是希望沈硯書能給這個情面。
小皇帝也不笨,自然聽出了什麼。
工部兩位侍郎之爭,已然是到了白熱化階段。這兩人能力相當,派誰去都是一樣。
沈硯書淡聲道:“既然工部尚書舉薦程勉,便由程大人前往。”
徐喆難免失望。
悄悄看了一眼沈相,卻發現對方竟然也正看著自己,眸光還冰冷得很,瞬間叫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什麼時候,得罪相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