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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易輝便自己猜:“凌亞澤?”對方不說話,他觀察一陣,知道自己猜測沒錯,咧著嘴笑笑,“早和你說過她對那段沒認真,你以為那種時候她需要的會是那小子?你不還說她打過電話給你?那麼明顯你看不出來?”
沐念陽不想談,簡單幾句話敷衍過去。易輝相當堅持,一路跟到他辦公室:“和你說正經的,讓曲曲進去,抵得上三個實習的,撇開那些不說,就目前這情況,最合適就是她。”
“目前什麼情況?”他翻開資料夾,埋頭仔細閱讀,隨口應著。
“就主任一個老前輩,我倆是厲害吧,畢竟還年輕,到時候再帶上幾個新來的,怎麼想都不靠譜。”
“你就是瞧不上人家新來的。”
易輝挺冤,聲音拔高几分:“話不能這麼說,但凡齊主任和顧主任任何一個在院裡,我都不敢把主意打到你家曲懷瑾身上,你可想清楚,那是一條人命,我們學這一行,為的是什麼,你總不會忘。”
沐念陽沉默,易輝也無話可說了,安靜環手坐在對面,盯著表情略微鬆動的男人看。
後來沐念陽乾脆下了逐客令:“我現在腦子挺亂,之後再聊,你先出去。”
易輝斂了神色,難得認真:“我知道你對這次手術有把握,我現在只想表明我的觀點,腦動脈瘤和腦幹附近血管母細胞瘤這兩樣湊在一起,術中病人隨時可能沒命,我這麼提議,是出於安全考慮,這種時候,減少手術風險是 我老婆瞭解
那個孩子才滿十六,是個瘦小的男生,姓秦,叫秦楊。
曲懷瑾第一次見他,在沐念陽的辦公室。
他的書包有些舊了,肩帶交接處依稀能看出重新縫補的痕跡,側邊放杯子的網兜破了兩個小洞,衣服不大合身,手腕和腳踝露了小半截。
真的很瘦,瘦得讓人心疼。
怯怯地站在辦公桌前,她倒了水過去,他也只糯糯道了謝,眼睛偷偷抬起,打量了他倆的神色,沐念陽回望過去,又趕忙低了頭,揪著衣角不知所措。
曲懷瑾於心不忍,過去拍了少年的肩膀:“別擔心,都會好的。”
秦楊輕輕點頭,許是想起老人,驀然紅了眼眶,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是對沐念陽說的:“求您一定要救回我奶奶,我只有她,只有她了……”
沐念陽寬慰地衝他笑笑:“我們會盡力。”
自然是沒起任何作用的,秦楊依舊咬著嘴唇,身子略微顫著,表情無措又恐懼。
沐念陽又讓他坐下,秦楊還是搖頭,腦袋垂得更低了些。
沐念陽說:“特地從學校跑過來,想說什麼?”
“我、我……”秦楊稍稍抬眼,像是介意她在旁邊,話到一半又抿唇不說了。
曲懷瑾倒自覺,隨口找了理由,拉門出去。
沐念陽瞧門重新合上,又揚手示意那孩子坐下。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了,也不是這孩子第一次來找他。或許身邊沒人可以傾訴,或許不敢在老人面前表露情緒,或許僅僅因為他是主刀醫生。
老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學校好好待著,前兩天倒是聽話沒到醫院來,今天估計是偷摸跑過來的。
沐念陽將冒著熱氣的水杯往他跟前推了推,語氣緩下許多,儘量使自己看上去溫和一些:“有什麼就說,我聽著。”
“您有時間嗎?”
“嗯……一個小時之內,我十點要去準備手術。”
“嗯,我就想找人說說話,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
沐念陽瞭然點頭:“或許你該找個同齡朋友聊聊,當然,我不介意你來找我。”
秦楊小心坐下,將書包抱在懷裡,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