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們可以白頭到老。
感情這東西,真他媽脆弱。
齊林那小子值晚班,許是瞧見他屋裡燈還亮著,探了腦袋進來:“還不走?”
“嗯。”
“往常不都念著回家陪老婆?”
“嗯。”
無意義地答了兩個單音,仍倚在窗邊,望著樓下街景出神。
齊林摸不著頭緒,摸摸腦袋,閃身進來:“情緒不高啊,出什麼事了?”
“得離。”
對方一愣,久久未能回神。
啐了一口,他說:“沒意思,找個比自己小的,就是費力不討好。”
齊林眨眨眼,輕咳一聲:“那啥,前兒不是還愛得死去活來?轉眼就這樣了?”
“不知道,才下了手術就和我吵,什麼都說,又說不到點子上,說來說去就想離婚,我他媽是真傻,任勞任怨伺候著,人到頭來拍拍屁股說走就走。”
“不是,有什麼誤會吧?”
“誰知道呢?”
“真離啊?”齊林問。
他忽然又有些不確定,默了。
齊林看出一二,拍了他的肩:“捨不得就別折騰,雖然我覺得韻遲更適合你,但人也一心一意跟了你一年多,如果還是喜歡,何必互相折磨?”
“……”
“冷靜下來,再好好聊聊吧,不清不楚的離了,往後還得多記恨一個人,多划不來?”
齊林沒多留,再說了兩句,忙去寫病歷,著急忙慌又出去。
沐念陽聽進去一些,煩悶地抹了臉,自言自語:“上輩子欠你的……”
他有心好好和她談,她沒有。
糾結良久,好不容易拉下面子,開車回家去,開了門,客廳裡赫然豎了兩個大行李箱。大致掃視一圈,甚至她習慣擱在窗臺上的小擺件都不見了蹤影。
女人還在臥室搗鼓揹包,資料書籍,用得到用不到的,都亂塞一氣。期間從他邊上路過兩次,皆視而不見。
心火更甚,沐念陽捏了她胳膊:“什麼意思?”
曲懷瑾稍稍訝異,睜大眼看他:“離婚,我們說好的。”
“曲曲,我們沒必要到那一步。”
年輕女人今天異常冷靜,只衝他彎彎唇角:“我覺得到了。”
說不上什麼感覺,目目相視,無人說話。
良久,她打破沉默,單手抱著幾件t恤衫,低頭看地:“沐念陽,這一年多,謝謝你。”
他扯扯嘴角,像笑又不像,鬆了手,垂首看她:“這是你要說的?”
“嗯……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好。”
然後真去了民政局。
前面是一對年輕夫妻,手牽著手。
女的說:“我其實很愛你,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你分開,提了離婚,我很抱歉。”
男的勉強揚了唇角,安慰:“我不怪你,別多想。”
沐念陽看不過,心底冷哼,嫌男的沒骨氣,到這份上還照顧女方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