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想到自個兒聽到的,一時之間腦子都混沌起來。
“他說什麼了,你這個婢子還不快點說!”宋嘉榮杏眼一瞪,透著戾氣。
察覺到一絲不好的青提剛想要阻止,憋紅了臉的宮女已經擼直舌頭,“奴婢聽說,今晚上陛下有可能會臨幸那位新入宮的小姐。”
青提聽完,認命的閉上眼,完了。
可是這一次的她等了許久,都遲遲沒有等來花瓶砸碎在地的聲音,心裡忽然不安的擔憂起來,悄悄地掀開一條眼縫,抬起頭,對上的是宋嘉榮下頜繃緊,美豔的小臉上寫滿鐵青的憤怒。
自小伺候貴妃長大的青提忽然想到,自家娘娘雖有貴妃之名,卻沒有貴妃之實,入宮多年都仍是處子之身。
若是那位劉小姐,不,應該說是淑妃先一步奪得陛下的寵愛,光想到這個假設,青提的呼吸都跟著緊張得一窒,生怕娘娘一時被憤怒衝昏了頭。
宋嘉榮皮笑肉不笑,表情陰狠,“來人,還不過來給本宮梳妝打扮,本宮要去見陛下!”
“派人去棠梨宮給本宮盯好了那賤人!要是她膽敢出來勾引陛下,御花園的芍藥正缺了花肥。”
陛下是她的,皇后之位也只能是她的!
任何想要和她搶的人,也得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宣德宮內,日漸西沉使得殿內昏暗的李德福點燃幾盞燭火照明,猶豫了半晌後出聲道:“陛下,可要傳膳?”
正埋首在一堆卷軸中的男人頭也沒抬,“不必。”
沒人注意的是,男人在他提到那人的名字時手下硃紅筆微頓,滴落一大團暗紅。
得了回應的李德福也不在出聲勸說,只是將殿內的蠟燭又多點亮幾盞。
又往殿內添了兩回茶後,餘光掃見自個新收的乾兒子正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過來,連忙走過去低聲呵斥,“何事慌慌張張,我教你的規矩你都吃進狗肚子裡了嗎。”
“回乾爹的話,是……是貴妃娘娘來了,如今就快要到宣德宮了。”小德子扶了扶被幹爹戳歪的煙墩帽,低聲道,“小桂子懷疑貴妃娘娘過來是和今天新冊封的淑妃娘娘有關。”
李德福聽完,腦袋頓時一個有兩個大,上一次因為陛下選秀,宋貴妃鬧的事他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要是再來一次,受罪的還不是他們這群當奴才的。
“你們是不是對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還沒等李德福盤問出來,裴珩低沉的聲音先一步傳來。
“可是外邊發生了什麼事,值得你如此慌張。”
跟聲音同響起的還有腳步聲。
李德福腦子轉得飛快道,“回稟陛下,是貴妃娘娘來了,奴才見陛下在忙,正想著要去回絕貴妃娘娘。”
垂著頭的李德福說著話時,正小心翼翼觀著男人細微的面部變化,好調整自己要說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李德福見皇帝沒有說話,又一次小心翼翼的斟酌開口,“陛下,可要讓貴妃娘娘進來?”
指尖拈轉佛珠的裴珩垂下眼簾,唇線抿緊半響才緩緩鬆開,“讓她回去。”
意思便是不見。
頓了頓,裴珩無奈的又加上一句,“若她胡攪蠻纏,便說朕睡下了。”
“諾。”
帶著食盒,站在宣德宮外等得翹首以盼的宋嘉榮見到李德福出來了,卻沒有看見他身後的人,不免有些失落,又因為很快能見到他而高興起來,“珩哥哥是不是讓你迎本宮進去的。”
說完,宋嘉榮提著食盒,雀躍歡快得像只百靈就要飛進去。
眼見宋嘉榮就要越過自己的李德福拂塵一甩做了個請,“現在很晚了,娘娘還是回去先,陛下已經歇下了。”
他的話並不直白,態度也幾乎稱得上是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