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逐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幾秒,滿臉無奈和縱容:“好。”
宋棠音不喜歡在雨天見客戶,但這一個月都是陰雨天。
旗袍不能穿得太明亮,和天氣不搭,色彩也不能太沉,容易讓甲方觀感不好,鞋子怕溼,裙襬怕髒,總之下雨天什麼都麻煩。
好在和藍天控股的會議表現不錯,對比其他幾個競標方,她有信心能拿下這次投資。
江婆婆的八十大壽在九月初七,場地和準備工作全都是部隊安排的。
作為烈士遺屬,福利待遇從來沒少過。
那天宋棠音親自給江婆婆送旗袍到酒店,記得江婆婆很喜歡自己的珍珠首飾,她便只帶了那枚青玉琺琅簪。
到酒店更衣室外面時,半掩的門內有人在說話,她折身去了趟洗手間。
溫逐青是直接從醫院過來的。
幫同事值了個大夜班,請同事代門診,這才空出一個白天的時間。
“讓你不著急,這下好了,人小劉有物件了。”江婆婆數落自家外孫,“我都八十歲了還不讓我省心。”
溫逐青任憑她數落,語氣含笑:“那是我跟她沒緣分。”
“明明是你不努力。”江婆婆嘟著嘴不悅道,“你找物件要有工作一半努力,我早就抱重孫了。”
“是是,我不努力。”溫逐青低眉順眼地照單全收。
江婆婆知道他又不會往心裡去,翻了翻眼皮,低頭整理脖子上的珍珠項鍊。
過了一會兒,才像是想起來什麼,望向他說:“我最近認識個不錯的姑娘,就是不知道有物件沒,一會兒我幫你問問。”
溫逐青點了下頭:“好。”
這副樣子江婆婆向來是又愛又討厭。
但凡涉及到找物件,嘴上答應得再好,沒一次認真的。
“應該快來了呀。”江婆婆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拍拍外孫的胳膊,“你幫我出去看看,有沒有個小姑娘帶旗袍上來,她可能找不著路。”
“那您有事打電話。”溫逐青起身出去。
更衣室外是一條長走廊,走廊下正對著二樓到三樓寬寬的臺階。
金絲印花地毯從第一級到最後一級,打掃得光潔如新,紅色底布之上綻放的牡丹花栩栩如生。
女人曼妙的身姿包裹在一件草綠色提花旗袍裡,雪白皓腕在蕾絲袖口下若隱若現,纖細手指拎著一個大大的紙袋,有種四兩撥千斤的輕盈。
裙襬隨著上樓的腳步翩躚晃動,彷彿下一秒就要飛上來。
男人目光在她頭頂上停留幾秒,才覺不妥,理了理西服下襬,神色鎮定地迎過去。
宋棠音看見迎面而來的溫逐青,愣得放慢了腳步。
溫逐青走到她面前,跟她隔著一個臺階的距離:“你是來送旗袍的?”
宋棠音點了下頭:“嗯,這是江婆婆的旗袍。”
溫逐青伸出手:“我幫你拿吧。”
沒等她回應,他已經接過那個碩大的紙袋,轉身上樓。
宋棠音遲疑跟上,踏過最後幾級臺階。沒了地毯,高跟鞋開始在瓷磚上發出清脆而突兀的響聲。
不少人回頭看她。
宋棠音早已習慣各種各樣的注視,即便心底充斥著莫名的躁動,依然步履輕盈,姿態優雅。
目光無意掃過男人的後腦勺,頭頂有她沒見過的髮膠痕跡。
他今年三十二歲了。
他們都變了許多。
以至於時光模糊了記憶,對面也不識。
開門聲讓思緒回籠。
江婆婆熱情地招呼她:“小宋快來,等你好久了。”
她總覺得今天的熱情和以往不太一樣,看了一眼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