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收到答覆:【他們科室說他下手術就請假了。】
宋棠音忽然有點忐忑不安,怔了下,敲字:【好的,謝謝。】
溫翊禮:【嫂子客氣。】
心事重重地捱到下班時間,她立刻打車回家。
溫逐青還是不接電話。
玄關的男式拖鞋不在了,宋棠音稍微鬆了口氣,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
意料之中的無人應答。
她摁下門把手,小心翼翼把門推開。
入眼一片昏暗,但摺疊床上躺著的人影卻很清晰。窗簾緊閉,被窩也卷得牢牢的。
宋棠音走過去,看見一張憔悴的側臉,輕輕用手背探向他額頭。
還沒碰到,手腕被一片滾燙握住,男人神色疲憊地睜開眼睛,嗓音無力而低啞:“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宋棠音眼眶紅了,摁住他的手,用另一隻手覆在他額頭上,果然額頭比他的掌心更燙。
宋棠音把他的手塞進被窩,把醫藥箱抱過來,手忙腳亂地找體溫計。
男人艱難地開口提醒她:“第四層,第一格。”
宋棠音睨了他一眼,把體溫計拿出來,沒好氣道:“自己測還是我幫你?”
“……我來。”溫逐青接過體溫計。
夾好後,衝她虛弱地勾了勾唇:“你生氣了?”
宋棠音“哼”一聲,撇開眼。
溫逐青小聲問:“為什麼生氣?”
“你說呢?”她轉過去兇巴巴望向他。
因為發燒,男人眼圈泛紅,漆黑眼珠像蒙了層水霧,認真看著她的時候,有種迷離的深邃。
宋棠音心跳像漏了拍,手指攥緊,抱怨的嗓音也低下來:“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一個人待著萬一出事怎麼辦?燒成傻子怎麼辦?”
知曉她的擔心,溫逐青釋然地笑了笑:“不會的,我自己知道怎麼處理。”
“你好厲害啊,溫醫生。”宋棠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
溫逐青聽出她的陰陽怪氣,眼裡卻滿是縱容。
宋棠音看他這副模樣就來氣,就好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你不痛他也不痛,一切都是無用功。
她悶悶地嘟噥道:“不告訴我,電話也不接。”
“……可能是吃了感冒藥,睡太沉了。”男人溫聲解釋,“對不起。”
一聲誠懇的“對不起”,瞬間澆滅她肚子裡的火,宋棠音咬了咬唇,看向他:“是昨天在天台著涼了嗎?”
他把外套給她,自己只穿一件襯衣,問還說不怕冷。
從地鐵站回家也是這樣。
還以為他真是鐵打的身子。
男人搖了搖頭:“也可能昨晚窗戶沒關嚴。”
宋棠音差點氣笑了。
男人的面子真就那麼值錢?
可以自己吹一宿風導致感冒發燒,但不能是因為把外套給了她。
“承認一下會死嗎?我也沒打算內疚。”宋棠音絲毫不買賬,“是你自己逞英雄說不冷的。”
溫逐青從善如流地“嗯”了聲:“那是我活該。”
“就是活該。”宋棠音忍著心口沉悶的鈍痛,朝他伸手,“體溫計給我看看。”
溫逐青把體溫計拿出來,她接過的時候,又被他手指燙了下。
一看水銀柱,39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