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只是來看李月秋熱鬧的工人同志幾乎都掏腰包買了,還有買了一勺覺得味兒不錯又跑回來買的,一盆的螺絲不到半個小時全賣光。
她今天原本是打算多跑幾個廠賣的,一盆的螺絲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買,多跑幾個廠應該能賣完,誰知道一個肉聯廠就包圓了,李月秋摸了摸兜裡的錢,眼珠兒亮晶晶的。
“李同志,你這手藝都快趕上廠裡的大廚了。”有工人和李月秋說起了話,李月秋在廠裡很出名,有名的美人胚子,沒想到人長得俊就算了,做菜手藝也是拔尖的,廠裡歇了心思的年輕人估計又要起心思了。
李月秋回了個笑容沒吭聲,剛剛已經有好幾個找她說話,不少語氣中都是在看她笑話,好好的工人不做,擺攤做買賣,也不嫌丟人。
但她知道再過幾年,隨著時間的逝去,觀念也會發生變化。
而且她靠自己的勞動力掙錢,沒有什麼丟人的。
“月秋,走咯。”李大有收拾好盆和勺,喊著李月秋走了,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堪比供銷社的熱鬧景象,月秋裝螺的盆是家裡最大的,但螺左一勺右一勺,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李月秋把一個搪瓷缸遞給廠門口的保安,讓他幫忙轉交給呂廠長,然後小跑著跟上李大有。
晚上回家的時候爺爺知道她上縣城裡賣螺了,地裡的農活在她回村之前爺爺早全侍弄好,家裡不忙,她才想了去縣城賣螺攢錢。
這東西沒什麼成本,算得上是無本買賣,香料她可以進山採,頂多糟踐油,大豆油八分八一斤,但算下來利潤很高。
李月秋在油燈下算今天賺到的錢,油燈的光線全都在她那,屋裡黑油油靜悄悄的,爺爺和大有哥坐在邊上看她數錢。
本來她是打算錢和票都收,票據還沒取消使用,供銷社買東西要票,但給的都是錢,票現在不好弄,人們買東西給的多是錢而不是票。
“算好哩?”李老頭抽著水菸袋頭也不抬的問。
李月秋合上小本子,小表情神氣,鼻孔都快朝天了,眼珠兒剔透的像是冒著水光,“算好了,三塊七。”今天刨除最大的成本賺了三塊七。
她想了想,“錢是賺不完的,明天不去了。”
一旁的李大有一聽這話頓時鬆了口氣,不去就好,這事,做一次就夠了。
“沒螺了,我得先去撈一些。”之前撈回來的螺一次性做了,家裡現在沒螺了,想做也做不了,而且螺撈回來得丟水裡吐好幾天的泥,明天肯定去不了的,最早也要三天後。
“……”李大有一顆心又緊了,他知道月秋該是賺了不少,今天不到一個鐘頭的功夫賺了他拉五六趟貨的錢,但賣東西擺地攤會讓人看不起,更有可能會捱打坐牢,做買賣抓進牢裡的多了去了,之前有一個偷偷在家裡做了豆腐賣,被逮住扭頭送進了監獄,吃了好幾天的牢房寫了檢討才被放出來,做這事不牢靠,但月秋要是打定主意要做買賣,也只有爺能勸住。
李老頭並不關心孫女賺了多少,這事要是放幾年前就是板上釘釘的投機倒把,六小□□鬧得大的時候,只要是遇上投機倒把的,不管啥由頭,全部綁在村口的樹幹上打,動手的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頓打下去皮開肉綻,沒個把月甭想出門下地。
李大有等著爺爺表態,但李老頭抽完水煙好半晌才說:“成,天黑前得回屋裡頭來。”
李大有:“……”餵了半天的蚊子,只有我是反對派?
賣螺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李老頭偶爾會給她幫個忙,出門的功夫會撿一桶螺回來,李大有勸說無果之後也不勸了,路過田裡河裡也會順道撈些螺給她。
她賣東西擺攤的位置不是固定的,但都是在縣城裡的廠區裡轉,工人食堂的菜色雖然不錯,沾葷腥,但螺絲這樣的一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