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墩”。
成塊之後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步驟,就是用刀把藕粉切成塊狀。
這就是一個考驗技術的活計了,手不細的還真做不了,只會把藕粉削壞了,家裡輪番上陣,削的時候削的小心翼翼,還用別的東西練了手,能幫忙的都來幫忙了,頗有種齊心協力辦事的感覺。
陳立根的左手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日復一日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恢復著,已經能抬起一些輕巧的東西,要不怎麼說他身板好,恢復就好,而曾經會殘了的右手也慢慢有了知覺,左手可以捏起菜刀,幫忙削上一些藕粉,不說是他,連一時半會還不回運輸隊的趙永平都被拉來幫忙了,每天和藕塊鬥智鬥勇,弄得毛毛躁躁,這要是隨便砍成幾大坨,他肯定會,但要削的薄薄的,而且還要均勻,真是太難了,幹這個活,他寧願去扛貨地扛貨。
刀削手工藕粉麻煩的就是刀削這一個步驟,把瀝乾的藕粉切成小片的薄片,切的還要很均勻,這樣藕粉的脫水速度就會一致,不至於有的晾乾的快,有的晾乾的慢。
全部處理完之後遠遠的看像是一排排雪白的小溝,跟曬稻穀似的曬了一院子,藕粉清香四溢,等著曬乾之後就可以食用儲存了。
趙永平回來的時候和運輸隊請了假,已經呆了一個月,原本是想和大根多磨磨,讓人和他一起回運輸隊,但陳立根並沒有一點想改變的樣子,隨著高考報名時間的靠近,陳立根一有空閒就波瀾不興的翻著高考的參考書,趙永平只感覺每天晚上都在對牛彈琴,完全不起效果,而且大根看得那些他壓根看都看不懂,偶爾拿過來瞧上一眼,也不曉得是不是沒有“學習的智慧”,他看了只想打盹睡覺。
最終熬不住的是他,大根不想回去他總不能拿鏈子把人捆回去吧,隊上拍電報催了好幾次,趙永平也不再勸了,收拾東西就打算回運輸隊去復工。
臨時訂的車票訂的時間也晚,反正都已經呆了一個月了,早回晚回也沒多大的差別,車票就沒定太早,是晚上七點半從縣城到市裡,七點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他在車站等了一會,看時間還早,就到國營飯店去買了幾個大饅頭,這段時間內吃慣了李月秋的手藝,特別是那一手的開花手撕饅頭,好吃的能吞下舌頭,所以在咬下國營飯店打包的饅頭時候,他當即就皺了眉,下意識就覺得咋做的這麼難吃,煩躁的蹲在街角的地方,最後還是不甚滿意的吃了。
這會縣城的街上人不是很多,這條街不怎麼接近中心道,人就少些,而且因為街道邊上的路燈年久失修,只亮了一個,唯一亮著的路燈供電也不太好,總是閃一下亮一下,倒是弄得有幾分滲人。
李大有在街上磨了有一會,難吃額饅頭也吃飽了,瞧著時間回去剛好可以進站,不用在車站等太久,只不過等他從街邊站起的時候,視線忽的在對面的一個漆黑衚衕裡停住,他眯了眯眼,看清之後他幾乎是快步跑了過去。
在衚衕口足足站定了好一會,他拳頭捏的死緊,瞳孔中都是不可置信,好一會,衚衕裡的人出來了,他一把把衚衕口走出來的人抓住,重重的抵在斑駁的灰牆上,咬牙切齒的問:“山水,你他孃的是瘋了,和這群人攪合在一起!誰讓你乾的?!”
本來就手心全是汗的陳山水因為這突兀的一遭,冷汗唰的就留了下來,整個人下意識就要打回去,但看清是誰之後,沉默了下去,饒是趙永平逼了又逼,還動手收拾了他,但他不說話,像是一個怎麼也撬不開的蚌殼,完全一副死倔樣。
“成,不說!我找大根去!”趙永平看他不說,脾氣是徹底上來了,於是鬆開了手,轉身就要去桃源村找大根,他沒轍,也不好往死裡收拾,但大根總不會治不了。
他怒氣衝衝,也不管回不回運輸隊了,當即就要找車去桃源村,就算這個點沒車,他靠腳走也要走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