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了眼睛,她以為陳立根早出門了,要知道昨天她起來之後,陳立根老早沒影,出去做工去了。
剛剛李月秋洗臉的時候,一個人都沒看到,還想著今個是不是自己又起晚了,這次晚得連董慧都出門幹活去了,心裡痛定思痛,打算是不是今晚直接不睡,這樣明天說不定能和陳立根碰頭,料想不到現在,看到陳立根了。
她露出笑來,烏黑的頭髮沒編成辮子,鬆散的披在肩頭,讓緞子似的頭髮看著異常的軟,白皙的臉蛋像是剝了殼的雞蛋,笑盈盈的透著誘惑的風情,朝人軟著甜絲絲的聲音,“我一會做早飯,你想喝湯糊糊還是野菜糰子?”
昨天在陳立根住的那院地方摘了很多辣椒,如果陳立根要喝湯糊糊,剛好可以用上,把辣椒切得細細的,加了細辣椒的湯糊糊味道最好,再拌上一碟桔梗,清清爽爽的肯定好吃。
不管是湯糊糊還是野菜糰子,陳立根腦袋裡只有他縫了兩個補丁的褲.衩。
“你,怎麼了?”
李月秋見陳立根冷著臉,手上在打香皂的動作停住,白嫩的手打出了一層層白色的泡沫,因為她動作的停住,泡沫簌簌的落到了地上,像是飄散的雪花。
見陳立根不說話,她小心翼翼的繼續道:“如果這倆樣都不想吃?你想吃什麼和我說,我給你做。”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陳立根家沒有多餘的糧食,可見過的捉襟見肘,不比她家裡頭寬綽,李老頭都不管李月秋怎麼“嚯嚯”糧食,炒菜想放多少油鹽都隨她,更別提家裡的菜就沒斷過,要不就是她買的要不就是李老頭去地裡摘的菜,伙食是不差的。
但陳家的油鹽也是按著日子來吃,油罐裡的油不多,只有淺淺的能蓋住底的一層,罐口一點多餘的油沫都沒有,好像是用熱乎乎的水川燙過,一頓飯都不見得能放一點油,多用了一點,後面可能就沒得吃了,她身上倒是帶了錢和票,從家裡來的時候,二嬸也塞了錢給她,可以買細糧,做好吃的,但陳立根的性子是決計不會要的,李月秋也不想碰一鼻子灰。
李月秋這樣想著掃了廚房一眼,結果和昨天不同的是,廚房裡擺著一個大籃子,裡面放著好多的食材,不僅有新鮮的菜和肉,還有鹹肉幹呢。
她眼睛都亮了起來,如果這些都能做的話,那就能做很多好吃的了。
豈料陳立根不關心吃的,他徹夜未眠,幾近天亮了才打了個盹,睡得不好,這會牙咬的緊緊的,跟一尊煞神似的,在離李月秋五步的距離停住,高大的身影投射下的陰影帶著煞氣籠罩著人。
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勉強擠出幾個冷厲的字,質問著說:“你昨個進牛棚拿走啥了,還回去。”
口氣堪比追債的債主,找欠債的討要錢財。
李月秋把看著食材的視線挪到了陳立根身上,停頓了幾秒後她又挪開了視線,在水缸處沖洗乾淨手上的泡沫,腳步不自覺的挪開退了半步,面上一副懵懂吃驚的樣子。
“你說什麼?我昨天就是過去掃了掃牛棚,沒拿東西。”
她手上的泡沫衝乾淨後,一根根手指修剪的乾乾淨淨,和抽了條的小樹枝似的,看著柔軟脆弱,卻否認的極其的堅定。
“胡扯,沒拿你躲甚,咋不敢看我!”陳立根簡直被她的賴皮鬧了個沒臉,看到李月秋的神情,心裡大半的把褲衩的去向確定了下來,但卻完全不曉得怎麼應對她。
她還真是拿了,她拿自己的褲衩玩意幹啥?圖那點褲衩布料?
陳立根兇巴巴的語氣,跟訓什麼似的,李月秋扭過頭重新看著人,不服氣的硬著頭皮嚷嚷,一雙眼珠又透又亮,漂亮得像是耀眼的寶石,“我咋不敢看你了,我喜歡,我就拿了。”
?!嗬!陳立根慌了手腳,因為這明目張膽的承認,他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