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子口臭,牙齒微黃,李月秋退了一步,“你找混混的事也是我害你?”
“……你果然知道,我說怎麼在秦偉面前咬我一口。”
秦偉以為是他在作怪,把他玻璃廠保安的位置給挪了,郭暉找李月秋找了幾天,平時她身邊不是李大有陪著就是李老頭伴著,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她單獨一個人,該解決的事得解決了。
“誰告訴你的?陳立根那貨?他說的你就信?”
李月秋心裡一緊,面上神色正常,“這和陳立根有什麼關係?”
郭暉抽了口煙不說話,找混混的事情,除了秦偉、他自個,還有那一夥混混沒別人知道,半晌,他岔開了話題,好言好語的勸,“月秋妹子,秦偉對你一片真心,這是喜歡你才這麼幹的,換成別人他肯定就不會幹這種事,他條件好成那樣,你說你咋不能好好把握你倆感情的問題啊,定了親可以退,你不是也這樣幹過,不是舊社會了,咱們開明一點。”
開明一點?真虧他能說的出來,“這樣呀。”李月秋低頭想了會,抬頭對著秦偉笑了下,她一笑起來臉泛桃花,雪膚紅唇,彷彿周圍都明豔開來。
人比花生的漂亮,郭暉都呆了下,心裡暗道難怪秦偉這種市裡來的高階知識分子費盡心思也要得到人。
看著就該留在炕上給男人疼。
他眼中的齷齪李月秋看得分明,心裡泛噁心,然後抬腿狠狠的跺了他一腳。“關你什麼事,別用你那髒眼睛盯著我看!”
她把全身的力都用在腳上了,郭暉猝不及防疼得嘶的叫了一聲。
李月秋不想搭理他,背好地上的竹籃打算去別的地方挖野山姜,野山姜山裡野生野長,有很多,就是難挖。
但郭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抓得站都站不穩,“你害了我還想跑!”這隻有他和李月秋在,李家老大一家剩一個糟老頭子,年輕時打過戰再厲害也弄不過他這個年輕人,他現在把李月秋打包帶走沒誰會知道。
“我不是跑。”李月秋晃晃悠悠的站穩,先是瞅了一眼籃子裡的花椒沒撒出來,隨即嫌棄的看著他,冷靜的說:“我要挖野菜,沒功夫和你……”耗。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她眼瞅著自己的頭頂伸出只大手,小臂結實有力,彷彿烏雲壓頂遮住了她頭頂全部的光線。
那隻大手一把拎住郭暉的衣領,像是拎蹦躂的兔子一樣輕而易舉的把人拎起,扔在了草堆裡,“滾!”
聲線很低帶著戾氣,把李月秋都嚇得一哆嗦,她捏著竹籃邊唰的扭過頭,看到一個黑黑的下巴,再抬頭陳立根的模樣映入眼中。
他揹著個竹筐,比李月秋背的竹籃大了兩三倍,狹長的眼眸盯著郭暉,郭暉哪能想到會冒出一個人來,而且冒出來的還是陳立根這個刺頭的角色來,他從草堆裡爬起,見陳立根手上還捏著一柄砍柴刀,眉眼兇悍,刀鋒磨得鋒利泛光,郭暉神色中有了明顯的懼意,早沒了膽子,屁滾尿流的跑了。
李月秋暈頭暈腦的懵了好一會,見陳立根把人趕走之後要走,急忙道:“好巧呀,你也來山裡。”
她背上的竹籃編制時編的密實,放沙子也是能放的,但陳立根的竹筐竹條編的很稀疏,一般是用來背大件的東西,此時竹筐看上去沉甸甸的,他揹著竹筐卻一點都費力。
陳立根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看了一眼郭暉呆過的草叢周圍沒有他抽菸的火星子留下,然後一聲不吭的大步朝密林中走去,他的背影高大寬闊,邁步大,沒幾步就把李月秋甩的好遠。
“等等。”李月秋追過去,她穿在腳上的千底布鞋穿的不穩,一隻鞋走著就掉了,她也沒來得急去撿,踩著單腳的鞋小跑過去在前面攔住陳立根,語氣軟糯像是在人的心頭撓癢癢,“剛剛謝謝你……我,請你去我家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