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乾的,不吃稀的,四菜一葷一湯為一桌,葷菜是用雞蛋配著野菜清炒,蛋少野菜多,吃個葷腥蛋味,這樣已經算是十分豐盛了,畢竟村裡人基本每頓是吃稀的,配上番薯野菜藤,煮的粥清湯寡水,米粒都不飄著幾粒。
李月秋給王貴芬打下手,摘菜洗菜備料,捏飯糰,飯糰是一會要送到田裡給村裡幫工的當晌午飯,要先捏出來。
大半的糙米混著些紅米還有黃色的番薯粒放大蒸籠裡蒸熟蒸軟,蒸得米粒飽漲足夠軟爛有粘性,在熱氣沒散的時候徒手快速的把糙米捏成圓團,儘量捏緊實不要散開,飯太燙,手邊要擱一碗涼水,捏一個,手過涼水降降溫,再捏下一個。
王貴芬以為自己足夠快了,但沒想到李月秋比她更快,又軟又白的小手把熱乎乎的米飯糰吧團吧就迅速成型了,捏的也緊不散飯粒。
飯糰是按人頭來算的,一人兩個,不過兩人捏著捏著數了下個數,差了幾個,蒸籠裡的米不夠捏剩下的。
再起另一鍋蒸籠費時間,王貴芬打算讓自家人少吃點,湊合湊合。
“摻點胡蘿蔔吧,也不難吃。”李月秋把蒸籠蓋上保溫,洗了洗手,奔回自己家的菜地裡拔了一把水靈靈的胡蘿蔔,田裡幹活出力氣,少吃一個架不住。
菜園子就在苞米地旁邊,李老頭在菜園子種了不少的菜,用籬笆圍住,以往都是收了送到縣裡給自己,所以菜地裡什麼菜都有一點,種的胡蘿蔔是專門給李月秋當水果吃的,這個時候的胡蘿蔔因為品種不同,是紫皮黃瓤的,顏色從外到裡逐漸變淡,到最中間成一個黃點,吃起來老甜了,不過再後來基本見不到這樣的了,市面上出現的都是橙色的胡蘿蔔。
李月秋把胡蘿蔔切成細細的小丁混在剩下的飯裡攪拌勻了,再捏成飯糰,王貴芬都沒聽過飯糰可以摻胡蘿蔔,村裡做飯糰摻的東西雖然雜,心思巧一點的會往飯糰芯裡包曬乾的酸梅或者梅菜,但真沒有摻胡蘿蔔的,也不知道吃起來會是啥味道。
王貴芬想著要是難吃的話就給大有吃,填肚子的,有的吃就不錯了,再難吃也難吃不到哪去,不過等她試著嚐了一口,眼睛亮了,“不難吃,不難吃,好吃哩很。”飯糰帶點回甜的味道,胡蘿蔔合著米飯脆甜,王貴芬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個飯糰下肚,還想拿第二個,但忍住了,不然田裡的人真不夠分。
李月秋自己嚐了嚐,糙米不是大白米,蒸得軟爛細化了吃起來還是磨嗓子,乾巴巴的,摻了些胡蘿蔔雖然爽口不少,但不算多好吃,要是再能搭些紅花生葡萄乾味道會更好,不過現在沒有這些金貴的東西,鄉下的日子不比縣城,能有乾的吃就很不錯了。
“月秋,你歇一會哈,別的不用沾手弄了,晚飯等我回來燒。”王貴芬拎上一桶水,帶上飯糰和醬菜去田裡給人送飯,她不打算讓月秋跟著去,捏飯糰洗手的功夫,她看月秋掌心紅彤彤的,手掌皮兒薄,像是被狠揉了一番,輕輕一戳就會破皮,所以別的活不打算讓她沾手了。
李月秋一聽,這可不行,她要去的,她忙過去幫忙拎東西,“二嬸,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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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日頭最是毒辣,曬得路邊的樹葉都打著一層油光,李月秋面板底子並不是特別白的那種,在縣上養了很久才養了一身的水嫩面板,可不想回來幾天就曬的黑乎乎,所以出門的時候任憑再熱也裹了頂帽子戴上。
去田裡要穿過一片蘆葦蕩,走一里多的路,路途有些遠,而且都是上坡的路,路不好走。她拎著醬菜跟在王貴芬的身後,路上的野花開了一路,散發著極淺的香味,兩人的腳步聲驚得躲在蘆葦蕩裡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出不少。
走了半天李月秋累的直喘氣,她怕曬,裹的多,自然熱,額上滾著細汗,現在她身體的情況真和爺爺說的一樣軟塌塌的,好久沒走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