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躍進打了個哈欠,他以為是啥事,等王貴芬說完,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了下去,他一下去床上坐起,隨後扯了一件褂子披上抓起門口的扁擔就出門去了。
他氣勢洶洶的朝王貴芬說的地方走去,也就幾步路的距離,何況,他腳步還走的飛快,沒一會就靠近了目的地,越靠近目的地,他下意識把呼吸和腳步聲放淺等著逮人。
王貴芬則是小心翼翼的跟在李躍進的身後,本來出門的時候李躍進是讓她呆家裡的,但王貴芬不放心,還是跟著過來了。
果不其然等靠近了,在門口拐角的地方看到一個蹲在地上的背影,這會的天已經黑透了,如果不是那星星點點的火星,沒人會注意到這邊有人。
“幹啥子?!”
靠近了足夠的距離後李躍進大喝一聲,聲音中氣十足還透著戾氣,扁擔一抬就要給那個鬼祟的背影一扁擔。
大晚上的鬼鬼祟祟,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壞坯子,先打了再說!
結果那人唰的轉過頭來,神色間閃著一絲侷促和驚愕。
而李躍進揮下的扁擔一下在距離人腦門幾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了。
他手臂微抖,用極快的速度把扁擔挪開,渾身都出了一陣冷汗,“爹?”咋的是爹啊,他在這弄啥子啊。
要是這扁擔下去……李躍進不敢想後果了,兒子打老子,怕是會天打雷劈。
王貴芬落後幾步,從背後看李躍進高喊出一句話之後就站在原地沒了動作,她頓時腳步加快,等到了才發覺,這不是李老頭嘛。
李躍進都是一箇中年男人了,年紀早就不小了,這會趕緊把扁擔藏到身後,喊出一聲爹後,一句話也沒說,活脫脫就是犯錯等挨批的模樣。
“你們倆口子幹啥哩。”李老頭繃著臉站起了起來,眼珠打量了李躍進幾眼,聲音慢慢吞吞還透著點涼,“老二,扁擔捏手裡做甚。”
李躍進沒吭聲,也不搭話,總不能說拿扁擔要打你吧,又說不來謊話,所以他直接閉嘴了。
倒是王貴芬狐疑的看向李老頭,這個時間他不在屋裡待著,在外面吹風做什麼,再把視線下移,王貴芬的眼眸都定了下,只見李老頭腳邊燒的東西還沒有燃燼,雖然被燒的差不多了,但依稀能看清燒的是一些黃紙碎屑。
黃紙銅錢紙這都是燒了送鬼送神的,搞迷信做法用的。
這大晚上的李老頭在這燒紙錢是在作法還是送鬼,可他一般都不搞這些的啊,而且搞這些東西總得有個由頭,原來王貴芬看到的忽明忽暗的火星是燒紙的火星,怪不得一會亮一會明的。
李老頭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不理會王貴芬的狐疑的視線,極其淡定的說:“都幾點了,趕緊各回各家睡覺去。”他揮手趕人。
李躍進一向聽話,李老頭最後一個字落地,他點點頭轉身就走,走的同時還把王貴芬給拉上。
而王貴芬眼睛一直盯著那堆燒的黃紙銅錢紙,除了這些,她還看到了別的,疊成一對的紙鴛鴦,邊上的石頭上還搭著兩條紅線,都是成雙成對的。
這不是在送錢送鬼,……這是在求姻緣呢。
為誰求的不言而喻,總不可能是李老頭到了這個年紀還想找個老伴吧。
見王貴芬被拽走了,還盯著看,李老頭木著臉咳嗽了一聲,王貴芬這下把視線收回去了。
等人走了,李老頭轉身重新蹲下去,從搭著兩條紅線的石頭後面拿出了三根香來。
他把香點上。
香拿在手裡對著老天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嘴裡念念叨叨的重複:月老保佑,月老保佑。
那姿態分外的虔誠。
而明明已經走了的王貴芬和李躍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