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要是月秋這丫頭說的是真的,李家這媳婦做的就不地道了,剝削不剝削另說,柴米油鹽的事情,又是親戚,吃多用少也甭過多掰扯了,人家的副食本還給人家不是天經地義嘛,那本子再緊要,不是自己的東西,揣兜裡也不嫌烙手。
李月秋眼睛紅了一圈,她模樣俊,十七八歲的年紀,看上去楚楚可憐,彷彿下一秒就要梨花帶雨的哭出來,惹得人心疼,只想趕緊哄一鬨。
實際上李月秋只是覺得懟完了心裡舒坦,那眼睛不是委屈紅的,而是拉開了架勢要和付雙紅敞亮的把話說開,她拿了本子就打算走的,不過付雙紅偏偏忸怩作態,真要算的話那就好好算算,但隔壁鄰居的幾位嬸子開始哄她,搞得她鼓起的氣憋了下去。
幾位嬸子在這住了好些年,李月秋是個什麼樣性子清楚,讀書時天天拿紅獎狀,十六歲就上廠裡上班,平時洗衣做飯都會幫忙,真要論起來李豔是什麼家務活也不做,她們住在隔壁,相處久了一雙眼睛會看,付雙紅是什麼脾氣也清楚。
“……?!”這一反轉付雙紅又驚又惱,李月秋是咋的了?一夜就變了臉,以前住家裡的時候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對他們尊重,也憑她拿捏,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是想扣下副食本,但這地主壞分子的帽子她可不戴,她家裡三代都是貧下中農,本分的老實人,和什麼地主剝削一分錢都沾不上邊,這丫頭胡說八道說些什麼!
“算了算了,這種事情說不清楚的,怎麼說你小叔小嬸照顧了你這些年,計較起來算不清的。”一位嬸子拉著李月秋的手小聲的勸她,付雙紅照顧她這麼多年,嘴頭上那點吃的藏著也正常,畢竟李月秋只是親戚,不是自個家的人,“她是長輩,別人說起來只會挑你的錯處,你這要回鄉了,以後她也佔不著便宜,划不來和她吵。”長輩和小輩嗆起來,不管誰有理,小輩肯定會被人戳脊梁骨罵沒家教。
“我沒想和她吵,是她欺負我。”李月秋低垂下眼眸,她記得這位嬸子是和李安國一樣在暖瓶廠上班的工人,“拿我換錢。”
嬸子沒聽清,“換錢?”
付雙紅聽到換錢,心裡又驚又疑,果不其然聽到那邊的李月秋說:“她拿我去換了500塊錢,還有小叔玻璃廠主任的職位。”
“什麼?500塊?”嬸子一聽也驚著了,什麼500塊,什麼玻璃廠的職位,李安國不是在暖瓶廠上班嗎?“咋回事情啊!”
李月秋卻是撇開腦袋不再說話,付雙紅只覺得眼前一黑,頭腦空白,指著李月秋,嘴裡顫顫巍巍的說不出話,她,怎麼會知道?!
“秋丫,你給俺掰扯清楚。”李老頭氣沖沖的過來,“啥子50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