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喜氣洋洋的結婚,離婚牽扯到一些家裡財產的分割,幾隻雞幾頭豬甚至幾顆菜也要明確的分好,如果有孩子還能看孩子要跟哪一方,比拿結婚證的時候複雜很多,程式也走的多,所以一般拿離婚證得去縣城的民政辦,手續也比結婚繁雜一點,這樣也是給夫妻雙方一個緩衝時間,也就是所謂的調解了。
調解過後要是真的還想離,那民政辦也就給辦了。
最重要的是,一般來說辦十對結婚,都不一定能辦一對離婚,畢竟兩口子都結婚了,不是日子過不下去,傳統的觀念中,是很少離婚的。
“你如果不方便,可以在我們這裡先登記,這邊可以幫忙代辦,只不過要等的時間長些,工作人員一週會去一次縣上,才能打申請……”
工作人員開始只以為陳立根吊著的右手有問題,到後來發覺這人的左手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抬起來過,身上的藥味還極其重,顯然是兩隻手都有問題,所以主動開口建議。
但話沒說完陳立根就硬邦邦的來了一句,“俺不離婚。”然後麻溜的走了,完全沒有之前呆在民政辦的拖泥帶水。
工作人員:“……”所以,你不離婚來這是鬧哪樣?!!
落日餘暉,鄉間的落日金黃暖和最是好看,小道上小孩嬉笑打鬧,天真無邪,不小心撞到陳立根,頓時嬉笑打鬧聲沒了,一個兩個被陳立根的臉色嚇的不輕,腳丫子跑的飛快,就差哇哇哇大哭了。
陳立根是板著臉回家的。
一路回來,陳立根額頭上的汗珠就沒止過,手臂異常發痛,骨頭彷彿在重重的撕扯,扯得腦袋沉悶又到漸漸清明,特別是在這之前明明一點知覺也沒有的右手罕見的疼了起來,疼得像是骨頭上游無數的傷口在滲血,但於陳立根來說越疼越讓他整顆心都暖呼呼的,像是一簇希望在他胸口點火。
這股火在回到家時徹底熄滅了。
陳山水正在灶膛裡燒飯,董慧在另外的爐子裡熬草藥,草藥的味道很難聞,兌了將近三十多種藥,草藥是阿祖留下的,董慧打算這幾天就帶大根去複查,西醫開的藥就暫時停了,喝中藥試試,中藥需要熬煮,院子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草藥味,乍一下讓人呼吸不暢。
“哥,你回來了!”
陳山水過去扶著陳立根坐在廚房門口的椅子上,看他滿頭的汗本想把人扶進屋裡的床上躺下。但是陳立根搖頭,他坐在椅子上,冷著臉空洞漆黑的眼眸盯著門口看。
從省城醫院離開的時候醫生說可以適當的運動,陳立根是手受傷,不是腳受傷,運動走路都能適當的愉悅心情,對傷口恢復有很大的幫助,回村到現在,今天還是陳立根自個出去走一走,家裡人自然都不會攔著,總比悶在家裡強多了。
夜色漸漸落下,裹了一層暗黑的色澤,隱約能聽到遠處村裡喊人回家吃飯的聲音,外出做農活的人也都扛著鋤頭拿著鐮刀收工,村裡的小道上幾乎沒有人影在晃,在外瘋鬧的孩子們也都雙雙被父母喊回了家,喧鬧的村莊慢慢歸寂於平靜安逸,家家戶戶亮起了油燈燭火。
陳山水煮了一些白粥和小菜要給陳立根餵飯,白粥很精細,裡面一粒雜糧都沒有,都是顆顆分明的白米粒,煮的開花軟爛,濃稠適宜,聞著米香十分的誘人,是陳家少有能吃到的伙食。
“我在外面吃過,你吃。”陳立根沒吃,其實是沒有多大的胃口,他也不餓。
這是特意給哥準備的細糧,養傷口吃的,陳山水不會去碰,但他哥不吃他也不能硬灌不是?而且又都是男人,心思再細膩,也比不上女人,陳立根說不吃,陳山水就擱下了碗,把白粥繼續在鍋裡咕嘟著,董慧已經把藥熬好,也一同在爐子裡煨著。
兩人要在這邊過夜照顧人,沒回老屋睡,結果就在偏屋裡剛把床鋪上,這時院外極其輕的一聲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