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紅了眼。
“那是你們的事,該咋攪合你們自己商量,我管不著,我只管我自己這攤子事,警察同志,我這都是新燒的紅瓦,不算運輸費,一角一塊,給我個話到底誰賠!”
一個衣著寒酸的男人繃著臉扯著嗓子幾乎不近人情的說道,態度十分的強硬,這年頭自己要是去可憐別人,最後可沒人來可憐自己,這些紅瓦是他借錢買的,他家不是萬元戶,都是地裡刨食的老農民,紅瓦砸了一塊他都心疼,何況這可不僅僅只有一塊,大夥的注意力都在放在動手的幾個人身上,反倒是沒人注意到這個男人看著地上碎了的紅瓦身子在微微發抖。
“他撞倒的當然是他賠,”那個揪著陳山水的漢子立馬猖狂的喊道:“我們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我們都看見了!”說著還夥同周圍的人一起指認。
“胡扯!是你故意推的我!”陳山水漲紅了臉,嘴角青了一塊,一張嘴百口莫辯,他氣急了又想動手,拉都拉不住。
李月秋鬆了口氣,人沒事就好,翠嬸說扛貨地有好幾個人圍著陳山水打,她今早買了倆饅頭給李月秋的鋪子捧了個場,那饅頭又香又勁道,出乎意料的好吃,所以她又出來買了幾個,碰到李月秋恰好要託人給在扛貨地的陳山水送吃的,她順路就幫了忙帶過去,哪成想扛貨地的人會打起來,她嚇了一大跳,只能趕緊先去找李月秋,怕鬧出人命來。
來的路上翠嬸只說打起來了,沒說是因為什麼事,就是想說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就是來報個信。
這會李月秋朝亂糟糟的人群走去,身後的翠嬸急忙拉住她,怕那些個漢子動手碰到月秋。
“沒事。”李月秋上前,走到警察面前問清怎麼回事,李月秋長得扎眼,面若桃花俏生生的,她抿著薄紅的嘴唇聽完,看了那堆紅瓦,然後半掀起眼簾朝紅瓦的主人說:“好,我們賠。”
鬧事的人視線本來大多都移到了她的身上,誰讓她長得好看,就是縣城也難挑出個這麼出色的,家底也厚,這麼個天仙卻跟了陳大根這個窮酸狗東西。
豺狗咬肉,看得人眼熱。
她才說完賠,揪著陳山水的漢子鬆開了手,眼睛盯著李月秋上下的看,.色.眯.眯的不懷好意,狗腿的說了句,“漂亮的人就是明事理兒。”家底厚還有錢,陳家祖上燒了多少高香把人弄進了自己窩棚,怕是走了八輩子的好運。
李月秋不搭理這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只看著紅瓦的主人,認真的說道:“這些碎的紅瓦就當我買了,你看多少,我們結了,警察同志也在,你也不要訛人,該是多少是多少,這樣解決你看成不成?”
不論什麼原因,是陳山水先和人起了衝突,他先動的手,紅瓦也是他碰碎的,這麼多雙眼睛看見,去派出所也不佔理,該賠的就得賠。
無非是賠多賠少的問題。
紅瓦的主人原以為瓦片錢回不來,這些個扛貨都是賣力氣掙錢,肯定賠不起這麼紅瓦,他讓賠錢的話話說的難聽,但沒人知道他腦袋一片空白,現在冒出個小姑娘來,也不知道啥來頭,說賠錢,一聽能賠,他眼眶瞪的有些大,趕緊報了個數目,李月秋說話利落,不糊弄人,他也不訛人,不多要也不會少要。
一個漢子一個小姑娘就這麼協商著事情解決了。
零零總總共有40多塊瓦不是碎就是裂了,紅瓦一般都是用來裝飾用的,鋪屋頂琳琅滿目的好看,所以只要稍微有點裂縫就要不成了,紅瓦很不多見,因為實用一點是水泥瓦,不過兩種瓦片價格上相差無幾,農村人偏好買水泥瓦,只有有錢人萬元戶才會買這種紅瓦。
李月秋和人商量好之後從自己兜裡掏錢。
從頭到尾陳山水腮幫子咬得緊緊的,眼睛憋的通紅,看著李月秋拿錢,幾次張了張嘴,但他不知道要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