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成效,但流落在外的同胞卻似乎做得很好。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祁澤從空間鈕裡取出一塊黑色膏狀物投入大殿中央的銅爐,一縷青煙裊裊上升,帶出一股馥郁香氣。與此同時,鑲嵌在立柱上的壁燈無火自燃,一盞接一盞,照亮了整個空間。
黑暗靜謐的大殿深處,一塊劍痕累累的石碑終於顯出全貌,一股雄渾無比而又浩如瀚海的力量由碑體透出,僅輻射到微小的一絲,也令嚴君禹的精神體動盪起來。他駭然倒退,滿目驚愕。
而祁澤卻慢慢走近,最終在石碑前跪下,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三炷香。他握香叩拜,三拜之後把香插入銅爐,又再三叩拜。咚咚咚,沉悶的磕頭聲在穹頂與立柱間迴盪,無端令人心酸。
石碑上雕刻著五個方塊字,字型是最古老的篆書,別說嚴君禹不認識,就算把帝國最具權威的考古學家請來,他們也未必能讀懂。但即便如此,嚴君禹也明白祁澤在幹什麼。
這種字碑是華夏族人用來記述逝者生平的,唯有死人的名字才會被雕刻在上面,以供後人焚香禮拜,誠心祭奠。這種只存在於歷史文獻中的習俗與禮節,現在卻真切地上演著,難怪祁澤的一舉一動那樣莊嚴肅穆,沉默悲哀。仔細看,他眼角似乎凝結著一點水跡,在燭火地照耀下閃爍微光。
嚴君禹不受控制地走近,在少年身邊跪下,正想開口安慰,卻聽對方低聲呢喃,“天道甚浩曠,太玄無形容。虛寂不可睹,宗門已消亡……”唸到這一句,他清朗的聲線變得既沙啞又哽咽,眼裡盈滿水光,似乎只要輕輕一眨就能掉下淚來。
當嚴君禹以為少年下一刻就會失聲痛哭時,他卻仰起頭,面無表情地凝視穹頂,臉上露出深刻的恨意和濃重的思念。然而只是一瞬間,他就調整過來,再垂頭時眼裡的淚光已揮發殆盡,種種劇烈的情緒也都埋入心底。
這是一個失去親人的孩子,也是一個揹負著仇恨的孩子。嚴君禹終於窺見一絲真實,也對少年的來歷有了幾分模糊的猜測。
他言談舉止十分優雅端華,可見家世定然不凡。他寫的那些字,說的那些話,無不充滿古韻,必然從小就接受國學薰陶,且功底深厚。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好好待在家裡,卻流落到幾億光年,甚至幾十億光年的外星球,被這裡的人當成碳基人肆意踐踏欺辱?
最合理的猜測有兩個:一是離家出走;二是受到迫害。
嚴君禹看看石碑,又看看跪伏在碑前神情痛切的少年,幾乎可以肯定答案是
祁澤祭拜完石碑走到書房門口,伸手一抹,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大殿就消失了。
嚴君禹沒再露出驚訝的表情,似乎已經習慣了種種異像,自言自語道,“原來歷史書上的記載都是真的。我們華夏人在祭拜先祖前必須沐浴、焚香、換上隆重的祭服。你的禮儀很好,是家裡長輩教的嗎?只可惜我們這裡早就忘了華夏族的傳統,與異族同化了。”
如果可以,他很想摸一摸放置在床上的長袍,但這種未經過允許的行為很不禮貌,哪怕誰也看不見,他也做不出來。用遺憾的目光看著少年把長袍摺疊整齊,收進空間鈕,他繼續問道,“你來自哪兒?是誰把你送來的?”
少年當然不會回答,沉默地收拾完房間,然後半躺在床上撥弄智腦。由於他是碳基人,沒有精神力作為支撐,自然也無法使用營養艙接駁器進入星網閒逛,於是只能開啟書頁網站瀏覽新聞。
嚴君禹站在他身邊,彎下腰去看螢幕,發現他最常翻閱的網頁是軍部建立的探索版面。每隔一月,軍部就會把派去外太空進行開拓活動的艦隊發來的訊息刊登在上面,或是發現了不知名的星球,或是發現了不知名的動植物或礦物,總之都是些對年輕人來說很枯燥無味的訊息。
但祁澤卻看得很認真,逐字逐句閱讀,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