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都給你買。你想去哪兒玩,再遠爸爸都帶你去。”
這句話樸實無華,996總算是聽懂了。
它把圓腦袋扎進秦青懷裡,激動地喊:“爹!你是我親爹!”
放在一旁的手機不停閃爍,一會兒是微信,一會兒是釘釘,一會兒是電話。所幸秦青調了靜音模式,否則會被吵死。
“二十九個未接來電,你真的不理他嗎?”996伸長脖子看了看。
“怎麼會。裘總可是我的頂頭上司。我一個小職員,哪裡敢怠慢。”秦青終於接起電話。
對面是一片靜默,似乎沒想到這一次能打通,呼吸停滯數秒,繼而變得沉重。
片刻後,一道剋制的聲音傳來:“秦青?”
“裘總。”秦青回了一句。
“你在哪裡?”那份剋制忽然變成了極端的焦躁。
“裘總,我要辭職。”秦青平靜地說道。
喉嚨裡彷彿卡了一塊硬物,有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裘之信立刻找了一個停車場,胡亂把車塞進空位。
“你別鬧!”他扯掉領帶,握緊方向盤,語氣裡帶著慌亂和煩躁。
“裘總,是誰在鬧?我忙了大半年才把專案談下來,眼看快簽約了,你讓別人摘我的果子,你覺得公平嗎?”
裘之信啞然片刻,語氣忽然就軟了,“對不起,我錯了。你出來,我們當面聊。我面對面地跟你道歉,好不好?”
秦青開啟微信看了看不曾讀取的那些簡訊。
之前還說在電話裡道歉,電話打通了又說要當面道歉。這個男人真是貪婪。
“裘總,我最討厭段安泰那種人。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這麼對我。我忍了三年,不想再忍了。”
黯然的語氣,疲憊的聲音,面容卻平靜無波。此刻的秦青十分會演,也十分涼薄。
裘之信看不見這份涼薄,只覺得愧疚,懊悔。心裡有一把火在燒,卻半點不敢衝秦青發洩。
“我,”他閉上眼,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低聲說道:“我只是不想你去中東見伊薩。”
是的,一切矛盾都源於嫉妒。
秦青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頭低垂著,愣愣出神。
他知道,自己在裘總心裡的分量日漸加重,也知道這點分量除了賣一個更高的價錢,沒有任何作用。
這麼久以來,他連裘總住在哪裡都不知道。他們是兩條曲線,在某個點相交,又在這個點遠離。
“裘總,我不想說方大慶的壞話,但我必須坦率地告訴你,你找了一個錯誤的人選去中東。我承認方大慶能力很強,但他落魄的那幾年好像把心態搞壞了。他對我成見很深,總覺得我處處打壓他,所以他也處處跟我對著幹。我之前與伊薩談妥的條件,他去了之後一定會重新稽核,能推翻的全部推翻。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比我強,我這個位置應該讓給他坐。”
秦青停頓下來,用面無表情的臉,嘆出一口黯然神傷的長氣。他要讓裘總知道,自己這半年有多累。
默默奉獻,得到的永遠只有犧牲。這個道理他明白。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裘之信嗓音沙啞。
“我之前能處理好與他的關係,但我沒想到你會幫著他打壓我——”
裘之信急切地打斷:“我沒有打壓你!”
“你聽我說完!”秦青態度強勢。
裘之信沉默片刻,語氣溫柔:“你說,我聽著。”
秦青繼續說道:“他得到你的重用,做事會更加肆無忌憚。落魄太久,他的心態已經壞了。這次的談判,他很有可能會搞砸。這個責任,我們整個部門都承擔不起。”
秦青徐徐說道:“裘總,謝謝您這半年來的栽培,我明天去公司遞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