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當年,他被刺客追擊,落入一條冰河,皇叔想也不想就跳進冰窟窿,找到被流水衝得老遠的他,又徒手敲碎厚厚的冰塊,揹著他在冰原上跋涉了一個多月。至如今他還記得身上的衣服凍結成冰塊是怎樣刺骨的感覺,而皇叔為了保住他的命,把自己的狐裘和棉袍都給了他,自己則穿著一件單衣,冒著寒風逆行。
被屬下救回軍營後,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腳趾頭更是被凍掉了三根,成了一個殘缺不全的人。自那以後,他就染上了寒毒,每到秋冬便會覺得五臟六腑連同全身血液都凍成了冰,痛得神魂欲碎。
小皇帝原以為泡溫泉能緩解他的症狀,卻沒料外熱內冷交迫之下,他體內的寒毒竟更為根深蒂固,連春夏也漸漸有了發作的跡象。
如今天氣越來越冷,小皇帝怎麼能不緊張?
瑾親王面容十分平靜,目中卻露出掙扎。
小皇帝更加替他著急,拍桌道:“朕這便去求林仙長為您治病!”
“慢著,再等等!”瑾親王按住他的肩膀,耳尖染紅了一大片:“你要知道,我與林淡相交,只是因為欣賞她的為人,從未有過利用她為我治病的念頭。”
“這個朕當然知道。”小皇帝莫名其妙地看著皇叔,隨即恍然大悟:“所以,你遲遲不提治病的事,是她怕誤會您的用心?”
瑾親王點點頭,向來深邃的眼眸竟然有些閃躲之意。倘若林淡誤會了他,怕是再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柔柔地對他笑了。她那個人總是把感情分得很清楚,你若誠心待她,她也會誠心待你;你若存了別的心思,她自然就會對你敬而遠之。
現如今,他好不容易與她成了朋友,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提治病的事。
小皇帝愣了好一會兒才剋制不住地低笑起來:“皇叔,您竟然也有膽怯的時候?哈哈哈咳咳咳……”
小皇帝的笑聲很快就變成了驚天動地的咳嗽,只因林淡站在門口,用一雙澄澈的眼眸看著他們。
瑾親王臉頰漲紅,想要說些什麼,林淡卻先開口了:“王爺的為人,我從未懷疑過,所以您實在無需如此小心。”
小皇帝捂住嘴,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皇叔。
瑾親王心中歡喜,卻又極力按捺下去,嘆息道:“面對你的時候,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倘若不是真的喜歡,他又怎麼會每日憂思不斷、忐忑不定呢?
林淡並未深想,直言道:“您這寒毒之症,唯有到了凜冬臘月,病發得最厲害的時候才能治。不瞞您說,在看見您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收集為您治病的藥材,咱們耐心等上兩三月,不著急,也無需害怕,一切都有我在。”
瑾親王反覆品評她最後一句溫暖動人的話,不知不覺就露出一抹俊朗無比的笑容,“好的,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已經好些年沒看見皇叔爽朗笑容的小皇帝不禁呆了,似意識到什麼,又飛快看了林淡一眼。天啊,皇叔該不會鍾情於林仙長吧?可是林仙長是個居士啊!他們怎麼能在一起?
小皇帝心疼極了,不忍再看皇叔滿是憧憬和渴望的表情,連忙去了外面,卻發現許苗苗正拿著一個肉包子在啃。
“你怎麼能吃肉!”小皇帝指控道。
“我們是火居道士,自然可以吃肉啊!”許苗苗委屈地癟嘴。
剛巧路過的姚碧水連忙解釋道:“啟稟皇上,道教分了很多派別,有的派別吃素,有的派別卻沒有那麼多規矩,吃肉乃至於結婚都是允許的。我們這玄清觀隸屬於正一派,是可以吃肉的。”
“誒,原來是這樣嗎?朕對道教了解不多,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矩。”小皇帝大鬆一口氣,然後又剋制不住地傻笑起來。
許苗苗站遠了一些,衝小姨指了指腦袋,暗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