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被攻殲、被辱罵、被懷疑,而難過。
那位大嫂若是在她眼前,出於道義,她會管一管。但人家已經走了,那對方是死是活,也就不管林淡的事了。
對於這個世界,林淡並無期待,但薛伯庸卻是唯一的例外。他未曾因為那些不堪的往事而憎恨她,反倒對她十分信任,十分尊重,進而全心全意地保護。這份情,林淡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她接過薛伯庸遞來的凍梨,平靜道:“不是我誤診,是對面,現在已經無事了。大哥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就去做?”
“我想吃餃子。你來合面,我來剁餡兒。”薛伯庸挽起袖子,絲毫沒有君子遠庖廚的自覺。
林淡立刻變得高興起來,勾唇道:“好巧,我也想吃餃子。大哥,咱們做白菜豬肉餡的餃子吧,地窖裡還有幾顆白菜,乾脆今天全剁了……”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並肩走進內堂,一高大一嬌小的背影看上去十分和襯,更有一股旁人難以融入的親密感。前來萱草堂尋找吳萱草的薛繼明恰好看見這一幕,表情十分複雜。
自從大哥腿好之後,就很少在家中久留,要麼在軍營,要麼在林淡這裡,彷彿把此處當成了他的 神醫26
越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薛繼明就越是對吳萱草放不開手。他不能在犯了那麼多錯誤之後,卻什麼都沒得到,所以最近對吳萱草纏得很緊,而對方也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
有二房老太太做媒,又有吳萱草盛名在外,老太君不好拒絕這樁婚事,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吳萱草是個孤女,下定之事皆由二房老太太去辦,想來再過幾天,二人就能成為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
薛繼明坐在堂上,目光卻時不時掃向對面,驚訝道:“我觀杏林春門庭十分寥落,這卻是為何?”
替他奉茶的醫者諷笑道:“還能為何,醫術不精唄。二公子怕是不知道,方才那位林大夫還死活攔著一名病人,不讓人家來咱們萱草堂就醫,說是鄭大夫開錯了藥。咱們鄭大夫是什麼人,她又是什麼人?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為了搶生意,可不得卯足了勁兒往前衝?她那家醫館開張大半月了,一單生意也沒有,只零星幾個買藥的,一天十個銅板都賺不到,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倘若能譁眾取寵,從咱們鄭大夫手底下搶走一個病人,或許能揚名立萬呢?”另一名醫者調侃道。
“揚名立萬?我看是遺臭萬年!什麼病人都敢搶,她真是瘋了!那位大嫂的腸胃炎症已經十分嚴重,吳大夫說再晚來一兩天就會胃穿孔,屆時開什麼藥都白搭,定是治不好的。她把人搶走,卻又束手無策,這豈非在殺人?”
“是啊,畢竟年紀小,不知道輕重。不過話說回來,胃穿孔是什麼病症?”
“胃穿孔就是胃部炎症完全潰爛,破開一個孔洞。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
“原來如此,吳大夫懂得真多!”
兩名醫者你一句我一句地聊開了,薛繼明卻聽得直皺眉。看見吳萱草領著一名病患走出隔間,他連忙說道:“小草兒,林淡能治好我大哥的雙腿,可見醫術絕對不差。她說你們誤診了,你們最好探查仔細了再說。”
吳萱草最厭煩聽見林淡的名字,皺眉道:“病人喝了師父開的保和湯,腹痛當場就消去了,如何是誤診?你不要聽風就是雨。”
兩名醫者見二公子維護的人竟然是林淡,當即不敢開腔了,但是在心底深處,他們對林淡的輕視與不屑,卻更為濃重。
萱草堂外發生的事,漸漸被百姓傳揚開來,鄭哲頭上又多了一項“用藥如神”的事蹟,而林淡則成了襯托他的丑角,不斷被人提起並大加諷刺。她開的杏林春生意越發冷清,而萱草堂的門檻卻差點被病人踩破。
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一旦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