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糖果紙受到壓迫發出的咔咔聲,這表明他帶來的話梅糖不止一顆。
是她立刻伸出手去掏他的袋。不把所有糖果搞到自己手,她會覺得渾刺撓。
易岺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順勢把人往懷帶了帶,另一隻手壓住她脊背,她摁在自己寬闊的胸膛上,蹙著眉頭訓斥:“彈珠卡喉嚨的教訓你又忘了嗎?糖果一次只能吃一顆,這顆化掉了我給你。”
烏芽芽連忙咬碎嘴的糖果,急切喊道:“化掉了化掉了,啊,你看。”
她張開嘴讓易岺檢查,舌尖上還沾滿琥珀色的細碎晶體,那是尚未化掉的話梅糖。
一股酸酸甜甜的氣息鑽入易岺鼻腔,令他舌生津又幹舌燥。這兩種完全矛盾的生理反應,他竟不知道是怎樣產生的。
他用滾燙的手掌按住烏芽芽脆弱的後脖頸,嗓音沙啞低沉:“別鬧了,搬完東西我早點回家。”
把那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稱之為家,他心竟然有絲毫牴觸。
烏芽芽用腦袋撞了撞他結實的胸膛,好氣地說道:“你能不能別總是提彈珠卡喉嚨的?”這樣的黑歷史,她早該用術從易岺腦海中洗掉才。
“好,不提。”易岺攬著她的肩膀走到外面,指著從卡車跳下來的三十幾號人,說道:“他是奢侈品養護公司的人,專負責奢侈品的鑑定、修護、搬運以及儲存。你的東西在哪,帶他上去看看。”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幫忙,烏芽芽自然是高興的。洗掉黑歷史的想立刻便被她拋到了腦後。她拉著易岺的手,噔噔噔地上了樓。
慕辰盯著兩人的背影,眸色幾度變幻,最終凝固為晦澀的不甘。
他快速跟了上去。
柳如絮也亦步亦趨地跟緊一行人。
專業人員素養是高,很快分成幾組人馬,金錦溪的衣服、鞋子、包包、配飾、珠寶進行分別類的打包。他帶來了防塵袋,絲絨盒,紙盒、保險箱等收納裝置。什麼物品應該放在什麼容器,他做的有條不紊。
每一樣物品在歸置之前,他都會反覆檢查並拍照留檔,旁邊還有一名工作人員負責錄影。
看見衣服鞋子被收進紙盒,烏芽芽尚且有什麼反應。看見金錦溪的珠寶一樣一樣被工作人員從保險箱取出來,用絲絨盒子裝好,烏芽芽受不住了。
亮晶晶,她眼全都是亮晶晶!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珠光映照著她的臉,也迷花了她的眼。她腳尖往前一探便想飛撲過去,及被易岺拉了回來。
“忍著。”易岺在她耳邊低語。
“我快忍不住了!”烏芽芽嗓音顫巍巍地說道。
“忍不住也要忍。別忘了,這些東西都是要拿去拍賣的。”
一邊是亮晶晶,一邊是早點湊夠錢下班,烏芽芽忽然之間遇到了生平最艱難的一個選擇。她慢慢舉起兩隻手,又慢慢把兩隻手握成拳頭,像貓兒一般上上下下揮舞著。
“啊啊啊,好難啊好難啊!”她整張臉都擰起來,肉肉的奶膘皺成了包子褶。
讓一隻烏鴉不去撿寶石,讓一個吸毒人員不去嗑藥有什麼區別?這簡直是折磨!
易岺垂眸看她,嗓音低柔地發著笑。
站在一旁的慕辰不見兩人面貼面耳貼耳地說些什麼,不難感受到他親密不容人插足的氛圍。
若不是易岺依賴到了極點,金錦溪不會露出那般情態。在自己面前,她張牙舞爪,滿是刺;在易岺面前,她天真可愛得宛若一個女孩。
慕辰撇開頭,吞下滿腔苦澀。現在,他還能說什麼呢?金錦溪離開了自己也能過得很好。哪怕他自負也不得不承認,易岺遠比自己更細心,體貼,溫柔。
連金錦溪的奢侈品,易岺都能專聘請一個公司來養護,那麼金錦溪本人,他更是會照顧得無微不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