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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一定也像他一樣,察覺了這龐大帝國的正常運作全繫於他一身。
一旦皇帝駕崩,便要天下大亂。
所以先帝求長生,修皇陵,卻還是沒能抵住死亡的力量。
“蒙南立了大功,”胡亥找了個略顯牽強的理由,道:“太子泩閉門讀書已有三載,也該讓他出來看看了。學以致用,只死讀書是不成的。趙乾,你去傳信,叫太子泩來見朕。”
趙乾壓住驚愕,飛奔去請太子泩。
誰知太子泩閉門讀書三年,又有張氏之死在前,內心深處惶恐不安,只怕皇父一杯毒酒賜下來,他便嗚呼哀哉了。
蒙南失蹤的事情,太子泩已經聽聞。再見趙乾傳報,太子泩只當是胡亥要問罪,當即嚇得面無血色,跌坐在地難以起身,對趙乾流淚稱病,請皇父寬容數日。
趙乾無法,據實已報。
原是好事兒,卻成了這幅樣子,胡亥也覺掃興,於是放太子泩出門一事,便暫且擱置不提。
十月,諸侯王入咸陽。
楚王韓信雖然路途遙遠,卻是
楚地以石頭代稅金一事被蒯徹捅破之時, 胡亥正與韓信於章臺殿坐論養生之道。
“朕觀你便是陽氣太盛。”胡亥擺弄著李婧昨日送來的“九連環”, 又遞給韓信把玩, 道:“你別以為這是好事情, 陰陽之道, 在乎平衡。正所謂‘陽勝則身熱,腠理閉, 喘粗為之俯仰,汗不出而熱……’——朕這幾日看著, 你這幾條可都夠得上。”
韓信試著解那九連環, 笑道:“養生之道,非臣所長。不過臣的確覺得夏天比冬天難熬些。楚地夏日溼熱,叫臣耐守不住。”
“那你就在咸陽過完夏天再往回走嘛。”胡亥笑道:“等走到楚地,也就該調頭再往咸陽來了。”
韓信也知這是玩笑話, 笑著一攤手,把那九連環又推回去, 道:“這墨侯真是精巧心思, 臣卻解不來。”
胡亥握到手中, 也不見他手指如何抖動, 再攤開手時, 九個環已經個個分離。
“知道其中關竅, 就很好解。”胡亥微笑道, “要不要朕教你?”
韓信笑道:“解它作甚?臣劍光一閃,它便碎了。”
胡亥笑意淡了,道:“‘一力降十會’, 原也不錯。”
便在此刻,右相馮劫求見。
胡亥道:“眾人皆知,朕屏退左右,與你對談。談興正濃,這馮劫卻來叨擾。”
“既然來了,恐怕是有要事。”韓信嘴上說著不在意,手上卻想把那九個環串起來再試著解開,勸道:“陛下還是見一見。”
胡亥笑道:“看在楚王面子上,那朕就見他一見?”
“見他一面又何妨。”
一時馮劫入內,見楚王也在,見陛下毫無避諱之意,也只能硬著頭皮彙報了蒯徹上本參奏楚地以石頭代稅金一事。
韓信怒而起身,望向皇帝。
胡亥更是大怒,拍案道:“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御史,譁眾取寵!你把人給押起來!他的奏本即刻銷燬——朕不許此事宣揚出去!”
韓信舒了口氣,復又坐回去。
馮劫擦汗道:“這、這……恐怕是蓋不住的。那蒯徹膽大包天,同樣的奏本謄寫了百餘份,傳送咸陽城中文人官吏彙集之所。此事爆出不過半日,已是流言紛紛,無人不知了!”
“哦?”胡亥皺眉思量。
韓信心念如電轉,忽然又看向皇帝。
胡亥卻道:“他這是有備而來吶。一個小小的御史,朕不信他若背後無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韓信目中驚疑消了,道:“請陛下速查背後之人。”
“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