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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敢打斷皇帝的話。
劉螢豎起一根手指,低聲道:“陛下的話,臣已經恭敬聆聽,銘記心中。接下來,陛下該聽聽臣的話了?”
胡亥耐著性子,道:“你說。”他站起來走動,疏散心頭的躁意。
劉螢望著胡亥,目光堅定,道:“臣自請去胡地,並非一時衝動。平心而論,以臣的眼光,天下男兒多難入目。這冒頓單于,雖未曾謀面,然而臣聽聞他與陛下同歲,殺父自立,一統草原,是個響噹噹的男兒——臣願意與他一會。況且這冒頓單于既然能做得這番事業,想必不會是個瘋子,他只要不是瘋子,就絕對不會因為一時心情不好而傷了臣的性命,畢竟,臣背後站的乃是陛下,是大秦!所以,如果陛下真的有意迴護臣,那就好好治理這大秦天下,使國富民強,令冒頓不敢輕舉妄動。”
胡亥冷笑道:“古往今來,做得大事業的,未必於私德無虧。你只看到他表面上的煌煌偉業,焉能知道他背地裡強姦民女、欺凌老弱、恩將仇報的嘴臉?”
“噓——”劉螢提醒道:“現在是該您聽我說了。”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恢復了在流亡途中的稱呼。
胡亥嘆了口氣,自知理虧,按住唇角,無奈道:“行行行,你說。”
劉螢微微一笑,這次卻垂首沉默了半響,才重又開口,輕聲低婉道:“我感念陛下回護之意。可是,如果我們只是為了自己過得幸福快活,當初為什麼不在金子島留下來呢?”
當初離開金子島的時候,胡亥曾經明令,不許再提到這個地方。
這麼多年來,當初一同流亡的夥伴們,私底下或許還會提起,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提起。
劉螢還是
燕王臧荼的封地在帝國的北部。
此前匈奴與朝廷戰爭不斷, 臧荼在其中看到機會,領兵反叛。當時朝廷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抵禦匈奴南下上, 分不出太多兵力去對付臧荼。這才給了臧荼虛幻的野心。
如今朝廷與匈奴議和停戰,立時調轉兵馬對準了臧荼叛軍。李由率軍東進,與朝廷在漁陽郡的守軍匯合,大敗臧荼叛軍。
臧荼兵敗自殺,臧荼的兒子臧衍逃入匈奴、
“真是可惜了!”李甲對長兄李由道。
李由道:“雖然他兒子逃去了胡地,但是臧荼是死了——倒也不必可惜。”
李甲搖頭道:“據說這臧荼有位小孫女, 貌美驚人。可惜我趕到的時候, 人已經不見了。”
李由微愣。
李甲也就是隨口一說, 旋即便按著腰間長劍出去巡視士卒了。
倒是李由望著幼弟已然高大的身影,心道:這次回去, 也該給他成個家了。
臧荼的迅速敗亡,讓已經躍躍欲試的趙王張耳等人又潛了下去。可是如今形勢,哪怕張耳等人要潛下去,胡亥卻也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了。
只是眼下, 還有長沙郡的事情要先解決。
一向安分守己的淮南王吳芮,此前奏報,說是趙佗領兵侵擾長沙郡,請求朝廷支援,並允許他出兵。
但是根據胡亥對趙佗的瞭解, 他絕對不會是在這會兒來攪混水的。趙佗恨不能在五嶺上造一道南長城,好叫他在南越做土皇帝,怎麼會好端端兵犯長沙郡?
胡亥派了最熟悉南越情況的秦嘉前去暗地查訪。
果然, 長沙郡雖然有紛擾,卻也不過是五嶺兩邊商人之間的小摩擦。趙佗也並沒有領兵入長沙郡。
倒是吳芮陳兵南邊,似乎欲對南越用兵。
那麼,淮南王為什麼要撒謊呢?
胡亥嘗試著把自己放到淮南王吳芮的位置,去看去思考。
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