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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兄長被冤殺,這仇恨太深太痛,蒙鹽沒有辦法忘卻,更無法原諒。可是理智又告訴他,不能再去恨皇帝,否則一有機會,他還是會控制不住地置皇帝於死地。所以為了讓他自己能夠原諒皇帝,他硬生生在皇帝體內臆想出一隻魔鬼來。
這樣,他就可以放肆痛快地去恨那隻魔鬼,卻不必再與理智苦苦搏鬥。
蒙鹽也不去看胡亥是何反應,轉身離開,背上青霜劍映著月光,明明是炎熱之地,他卻彷彿一步走入了極寒北地。
南風起之日, 船發。
最捨不得金子島的,當屬二郎神了。它雄踞船頭, 衝著岸邊遙遙相送的小花狗哀鳴不已。
這真是一段浪漫而悲傷的愛情故事。
在狗生的第二個發情期,小花狗與二郎神一宿貪歡,腹中已經有了二郎神的骨肉。
可憐二郎神都沒能見到自己孩子一面。
胡亥走過去, 彎腰摸著二郎神的狗頭, 給它精神上的安慰。
“讓一讓!”李婧不客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在她的指揮下, 蒙鹽扛來好幾根嵌著零件的木棍, 把它們組裝成一隻兩人高的腳手架, 恰放在風帆之下, 便於船員攀爬。
是的, 蒙鹽最後還是上船一起離開了。
聽蒙鹽表明了不願離開的原因後, 胡亥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要把他帶走。
至此,他終於可以確定,蒙鹽不再是他的敵人。
費了這麼大勁兒, 經歷了這麼多艱難險阻, 終於扭轉了蒙鹽對他的看法,只要能收而用之——蒙鹽此前恨他要害他時能爆發出多大的能量,那麼蒙鹽信任他忠於他之時也能爆發出多大的能量。
為了集思廣益,胡亥把事情跟剩餘五人一說。
勸蒙鹽一起離開的辦法還沒想出來,夏臨淵的眼神先閃爍起來了。
胡亥一眼看過去,就察覺了端倪,“怎麼?你那心虛的眼神就怎麼回事兒?”
夏臨淵看看李甲,知道躲不過胡亥的追問, 摸著後腦勺,垂頭小聲道:“我……我從前說了一些不太好聽的話,也許他往心裡去了……”
李甲還是捧著一隻綠色的瓜在啃,半張臉都沾著綠色的汁水,聽夏臨淵檢討,不忍直視地別過頭去。
夏臨淵慢吞吞把當初他說應該把蒙鹽留在島上的話給複述了一遍。
“……那會兒沒注意,他走過來了……大概是都聽到了……”
劉螢安慰道:“我看蒙小將軍不是心胸狹窄之人,斷沒有因為你背後一語,就置氣不與我們回去的。他既然跟公子道別,自然另有他的道理。只是這樣一來,要勸卻也難了。”
她輕輕撞了一下李婧胳膊,道:“哎,你與蒙小將軍自幼相識,情分總比我們深切。你可有什麼法子,勸上一勸?”
李婧皺眉道:“都死了心。他那傢伙跟頭倔驢似的,拿定了主意,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一定要撞南牆的。隨便他唄。”
劉螢愣住,“……就隨便他留在這島上?”
“對啊,不然怎麼辦?”李婧興趣缺缺道:“難不成還能把他打暈了帶走不成?等等!”她突然興奮,“要不然咱們就把他打暈帶走唄!”
胡亥有點頭疼,扶著額頭道:“咱們是要想個能讓他心服口服的辦法。”
他苦口婆心道:“打暈了帶走,人倒是回去了,心沒跟著回去——到時候算怎麼回事兒呢?”
李婧輕輕哼了一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卻只是噘嘴不再說話。
除了與李婧自幼相識之外,蒙鹽與其餘幾人關係都比較疏遠,自家門慘案後,他又沉默寡言,不喜言談,也不喜結交新人。
眾人摸不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