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所以范增便告老還鄉,要求回彭城做個黔首。
其實一般人怎麼都要給個面子,不能真叫人家回去做黔首了, 起碼也得給個名譽小官。
可是項羽看范增也是不順眼很久了, 連作勢挽留都沒有,更不用提什麼名譽小官了, 直接就讓他愛去哪就去哪兒。
范增為了免除後患,在前往彭城的路上,裝作背瘡發作,詐死隱去姓名, 自此不見於朝野。
同樣是來勸說韓信的,劉邦派出的蒯徹就顯得執著多了。
蒯徹與武涉不同。
武涉來勸韓信,只是執行項羽的命令。
而蒯徹前文提過,他來雖然是奉了劉邦之命,卻打的是給自己找個新平臺的主意。
所以哪怕有胡亥封韓信做齊王在前,蒯徹仍是要勸韓信自立的。
封了齊王又怎麼樣?
做了齊王,難道就不能反出秦朝了嗎?
蒯徹跟武涉一同吃過了使者套餐,送走武涉,卻是整了整衣冠,對韓信計程車卒道:“請為我通傳。”
他仍是要向韓信陳說利害。
韓信接了封王的旨意,正在激動,想他昔日淮陰無名小子,如今卻得封為一地之王,若不是陛下賞識他、信任他,他只能在項羽、劉邦手下做些不起眼的小兵,哪裡會有今日的成就?
來傳信的不是別人,正是夏臨淵與李甲。
韓信對夏臨淵道:“陛下待我大恩,我不知該如何償報。請為我傳話,請陛下善自珍重,我必為陛下平定天下。”
夏臨淵也不得不服氣,道:“從前你說新安之事,若是你來做,可以保二十萬秦兵都安然無恙。我那時候還生你氣……現在看來,若是早些找到你就好了。”
韓信慚愧道:“我當初年少輕狂,考慮不周。新安降兵一事,你已經盡力了。若不時,連十萬秦兵都保不住。我雖空有智謀,卻不能及時趕到,又有什麼用呢?”
李甲笑道:“大喜的日子,說從前那點事兒做什麼呢?韓大哥,你可是頭一個封王的——看得我都眼熱!在咸陽我們知道陛下要封你做齊王之後,我就磨著陛下,什麼時候才許我也帶兵打仗呢?到時候做不了王,做個侯爵,可也比我爹神氣啦!你猜陛下怎麼說?”
韓信在外征戰,不能陪伴胡亥身邊,至今已經四載。
別說是君臣,就是父母家人,四年不見,想起來都會覺得隔閡。
戰爭殘酷,韓信有時候想起遙在咸陽的皇帝,也覺得恍惚,彷彿那裡與他已經是兩個世界。
可是此刻見了舊人,聽李甲提起皇帝,韓信卻不由自主地關注,上身前傾,忙問道:“陛下怎麼說?”
“陛下說,”李甲負手身後,學著胡亥慣常的樣子,一邊踱步一邊思索著道,“‘李甲啊,你武藝精到,這朕看得出。可是你用兵如何,朕可就不敢說嘍。這樣,朕派你個差事,這給你韓大哥傳旨做齊王的訊息就由你去宣讀——到時候,若是你韓大哥說你能帶兵了,朕就用你。若是你韓大哥說還不行,那你就老老實實在他帳中學上兩年!’。”
李甲學得活靈活現,宛然就是胡亥在眼前。
帳中人都笑了。
韓信也是忍俊不禁,俊秀的眉舒展開,一時眼眶發熱。
皇帝這話,顯然對他信任到了極點——只要他說好的人,陛下就願意用。
陛下給足了他尊重。
韓信微笑道:“那你是想要我跟陛下說好,還是不好呢?”
“我當然是希望韓大哥跟陛下說,准許我帶兵。”李甲忙道,可是頓了頓,又摸著後腦勺笑道:“不過我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裡清楚。真要是帶著兵馬衝上去吃了敗仗,我自己死了傷了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