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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芽忙認錯,心頭卻泛起喜意來。
太子泩咳嗽一聲,道:“那什麼……就熱盞蛋花湯來。”
張婆惶恐道:“我這就去……”
張芽忙道:“奶奶,你忙什麼?叫二丫那死丫頭出來做事——一天天閒在家裡,也不知忙些什麼!”
裡屋二丫早端了熱騰騰的蛋花湯出來,走路帶風似得上前來,把碗往案几上用力一擱,笑叫道:“好,倒是我一天天在家閒著?今日殿下來了,且叫殿下來評評理……”
未知太子泩如何評這理,張芽與二丫避著人對視一眼,卻是知道此事有門!
呂雉的信送到趙國,張耳主動坐上了來咸陽的囚車。
倒不是呂雉的信真有這麼大力量。
而是整個帝國的北境,除了趙國,都已經歸屬中央。匈奴又已經與秦朝和親。可以說張耳是被四面包圍了。
張耳的兒子張敖還被扣在了咸陽。
不是每個人都能毫不在乎子女死活的。
至少張耳在乎,而張耳的妻子王氏更是在乎。
張耳能發家,也多虧孃家富足的妻子支援。而四面被圍,張耳身邊人也沒了鬥志,比如辯士蒯徹就已經勸過張耳主動投降了。
在三方攻略下,張耳無奈,流著淚坐上了去往咸陽的囚車。
王氏陪著他,勸道:“謀反之事,本就不實。咱們到了咸陽,分說明白,就算做不得王,至少性命無憂,也救得我們兒子——你為何流淚呢?”
張耳沉默不答。
王氏又道:“況且還有漢王太后的允諾,若是皇帝行不義之舉,你與漢王的舊臣都不會坐視不理的!你為何一直流淚呢?”
直到入了咸陽,在牢中見到前來赦免他們的蕭何,張耳才說出了自己為何流淚。
蕭何因為與張耳的舊交,是奉了皇帝的命令,來赦免張耳等人,安撫人心的。
蕭何道:“兄長不需多慮,陛下封您為侯爵,權勢財富,無所侵奪。如果兄長願意,似我一般,在朝中為官,經營天下,也能一展抱負啊!”
張耳淚已流乾,只乾澀道:“蕭少府,你雖然位列九卿,看似是高官顯貴——可是你手中又有多少權力呢?在我看來,你每日殫精竭慮處理政務,與蒙著眼睛推磨的奴隸又有什麼區別?而現在,我從王變成奴隸,你卻要我為之慶幸麼?”
蕭何被他問住,竟然倉皇不能回答。
張耳的話, 蕭何不敢隱瞞, 如實彙報給皇帝。
胡亥聽完, 啞然失笑,沉思片刻,低聲道:“他很不必如此不甘。朕以一人奉天下,而非以天下奉一人。若照他所說,朕也不過是萬民之奴罷了。”
蕭何心中那被張耳問出來的倉皇漸漸褪去。
胡亥又道:“他有此語, 可見境界平平,做趙王之時, 也不過把封地作為私產, 把境內黔首作為牛馬罷了。如今削去他的王位,改封為侯爵, 才算是相宜。”他笑望著蕭何,讚許道:“若以功績而論,張耳猶在你之下。你封侯千戶, 這張耳也封千戶,倒是他佔了便宜。”
蕭何忙道:“臣豈敢與他相提並論。”
胡亥微笑,知道蕭何一向謹慎小心,便也不再多言。
人活在世上,如意之事與不如意之事總是相伴而來。
政務上兵不血刃奪了張耳王權,徹底解決了北境問題, 胡亥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說太子從民間帶回來一位女子。
胡亥對於女子來自宮廷還是民間倒是沒有看法,但是太子泩的舉動叫他很不喜歡。
雖然如今太子妃有孕, 太子會另有人服侍,是符合禮儀的事情。
就算是呂雉在旁邊,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