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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頓的使者離開咸陽後,賀蘭雁悄悄來到了咸陽。
“陛下,我前往鮮卑、烏桓勸說。鮮卑和烏桓的部族,每年都要向匈奴贈送大量的財物,還要忍受他們右賢王渾邪的侵擾,百姓想要反抗的心是很強烈的。但是不管是鮮卑還是烏桓,他們的首領都畏懼於匈奴單于冒頓的威勢,說——只要匈奴的單于還是冒頓,他們就不能貿然出兵,把這最後的部眾都犧牲了。”
賀蘭雁垂眸道:“形勢不容樂觀,鮮卑、烏桓的首領都認為冒頓征伐西域的戰爭也會取得勝利,如此一來,就再也沒有人能撼動冒頓單于的地位。”
胡亥沉靜聽著。
賀蘭雁垂頭道:“形勢如此,陛下您還願意幫助我媽?”
胡亥道:“他們畏懼冒頓的威勢,所以不敢出兵。那他們有沒有說,如果冒頓死了呢?”
賀蘭雁一愣,道:“冒頓一死,匈奴就會大亂。鮮卑和烏桓的部族,應該不會拒絕我們的邀請了。”
胡亥點頭道:“那就好。”
賀蘭雁又是一愣。
冒頓……怎麼可能死呢?
胡亥是被一陣巨響與強烈的震動從夢中驚醒的。
他披衣而起。
宮人正慌亂地遙望著東方。
只見東方的天際, 升騰著一團紅色的火光, 連綿不斷的爆炸聲隨後傳來。
“陛下, 這恐怕是地動了!”侍從慌張道:“去哪裡躲避呢?”
胡亥感受了一下,只覺腳下的土地很是堅實,並沒有搖晃。
東邊的響動與光亮, 與其說是地動,倒更像是大爆炸。
不過為防萬一,胡亥還是叫宮人都往空曠處集結, 又召見護軍統領,要其安撫民眾,查探情況。
不等護軍統領的人來彙報,墨侯李婧的大徒弟範棗木匆匆而來。
李婧現在收了兩個徒弟,分別以棗木、梨木給他們另取了名字。
胡亥支援李婧的“事業”, 乾脆把尚造司的吏員工具都給李婧用了。按照胡亥原本的想法, 是想要李婧來管理尚造司的,但是李婧堅持不幹——“做東西可以,管人太麻煩無聊了”, 於是就只做了個“精神領袖”,雜務是一絲不沾手的。
好在李婧收了這倆徒弟,大徒弟範棗木勤懇縝密, 善於人事管理,與朝廷打交道的事情都是他在處理;二徒弟曲梨木精於木工,算是技藝傳承的手藝人,也是李婧的好幫手。
胡亥一聽是李婧的大徒弟來了, 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看來城東的爆炸與李婧有關——難道是火藥研製出來了?
憂的卻是——這畢竟是火藥,李婧又是個投入製作就全然忘我的傢伙,別是出什麼事兒了?
他盯著快步上殿的範棗木,卻從對方那憨厚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端倪。
好在範棗木一開口便道:“陛下,家師父請您移駕城東,去查驗家師父所做是否正是陛下所說的‘火藥’。”
胡亥大喜,召集郎官侍從,也不顧天尚未亮,立時便動身前往城東。
城東的荒郊,原本是一片無人的野地,甚至周邊的林子裡還時不時能看到孤零零的墳頭。
此刻卻是燈火通明,當中炸出來的大坑裡似乎還熱烘烘的,坑邊圍著許多匠人,正彎腰拿鏟子小心地把炸完後的泥土採集起來。
而李婧正蹲在坑邊樹下,她大紅披風的衣角掃在烏黑的地上,像是灑了一地的胭脂,本人卻毫無察覺,正捏著燒出來的木炭筆往新造的紙上寫著什麼東西。
胡亥示意眾人噤聲,他躡手躡腳走到李婧身後,就聽李婧嘴裡唸叨著,“硝石為君、硫磺為臣,烈火之劑……”
胡亥微微一笑,輕輕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