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靜了下來,孔深豐又拿起電話,問梁崇:“小寧怎麼樣?”
“他不錯,現在在我家。”梁崇看著遠方几座交疊的立交橋上穿梭的車流,喝了一口香檳。
“怎麼在你家?”孔深豐立刻問。
梁崇在孔深豐話語中嗅到一絲藏不住的警惕,便有些好笑地說:“他爸媽出門多,從小到大都常住在我家,您別想歪了。”
“哦。”孔深豐訥訥道。
兩方又靜了片刻,梁崇告訴孔深豐:“他明天生日,您如果願意,可以給他發祝福簡訊。”
“哦,哦,好,”孔深豐先感激地連連答應,忽又頓住了,過了幾秒,猶豫地對梁崇說,“小梁,其實寧亦惟的生日是今天,今天凌晨四點左右。”
梁崇愣了一下,想了想,似乎確是如此。
“他出生的時候不像現在,有什麼陪護,什麼爸爸剪臍帶,”孔深豐像陷入了回憶裡,兀自說,“那天我就在病房外坐著等,你小姨進產房十二個小時,我身邊一起等的爸爸們都得到喜訊走了,也有路過認識的醫生勸我回去休息,但你小姨在裡面受苦,我怎麼睡得著。後來凌晨四點十分,助產士走出來告訴我,我太太生了個男孩,六斤,身長52公分。我想這小子個頭不大,倒很會折騰他媽。”
“算了,”孔深豐說,“先不說了,我也睡一睡,昨晚到現在沒閤眼。”
梁崇下意識低頭看看錶,已經十點半了。不知道寧亦惟在幹什麼。
掛下了電話,梁崇帶著秘書下了樓。
時間晚了,回家路上暢通無阻,車行過街角,梁崇瞥見一家還開著的甜品店,便讓司機停車,在路邊稍等他一下,下了車走進店裡。
秘書大約是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也跟進來,一臉欲言又止地陪他在甜品店的蛋糕櫃前徘徊了好幾分鐘,不敢說話。梁崇也沒說她什麼,專心致志琢磨了一番寧亦惟的喜好,最終挑了個最大的,因為實在不擅長挑蛋糕,如果買大的貴的,總歸有個好彩頭。
回了車裡,梁崇把蛋糕放在腿邊的座椅上,耳邊總不期然響起孔深豐絮絮叨叨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