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食堂離實驗中心不遠,陸佳琴拐過了兩個彎,就走入實驗中心門口的小徑,看見了拿著手機站在大門口的寧亦惟,以及寧亦惟身邊那個敦實的小胖子。
“媽,”寧亦惟走過去,跟他媽招手,“快來,這就是我做課題的地方,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周子睿。”
“阿,阿姨您好。”周子睿稍顯羞怯地跟寧亦惟媽媽問了好。
寧亦惟帶著她媽在實驗中心一樓的沙發坐了坐,聊了會兒天。正說到晚上回家吃飯,忽然有人在寧亦惟身後,用寧亦惟最煩的那種拖拖拉拉的語氣叫他:“寧亦惟。”
寧亦惟轉過身看,又是孔傯。
陸佳琴對孔傯和寧亦惟之間的不愉快毫不知情,她臉上帶著笑,和孔傯打招呼,說:“這是惟惟的同學啊?”
孔傯的眼裡充滿了不屑,他沒回應陸佳琴的話,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扯了扯嘴角,說:“來送餐的外賣員?”
陸佳琴臉色變了變,侷促地看了寧亦惟一眼,不明白為什麼寧亦惟的同學說話這麼難聽。
“你,你才外賣員!”周子睿“噌”地站了起來,大聲對孔傯說。
“你還敢來中心給孔教授丟臉,”寧亦惟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父母說事,他按著周子睿,冷冷地看著孔傯,“上次文獻解析的槍手尾款給人家結完沒有,還不趕緊讓他教教你傅立葉逆變換。”
若孔傯只是嘲諷寧亦惟本人,寧亦惟還能跟上次在食堂裡那樣忍一忍,現在陸佳琴好聲好氣跟孔傯打招呼,卻無端被攻擊,寧亦惟氣得頭暈。
要不是他一點也不會打架,他早就衝上去了。
孔傯也被寧亦惟戳中了痛處,和寧亦惟互瞪了幾秒,忽而又塌下了肩膀,衝寧亦惟微微笑了笑:“這麼骨肉情深,我隨口說一句都不行?不是隻是養母嗎?”
他一說完,陸佳琴和寧亦惟的臉頓時便白了。周子睿也愣住了。
孔傯見寧亦惟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訊息是準確的,想繼續揭寧亦惟的傷疤:“我聽人說,你的農村養母不孕不育——”
他話都沒說完,寧亦惟就衝了上來。
孔傯反應不及,眼前一花,聽到從自己的臉上傳來的怪異悶響,緊接著顴骨和眼眶處一陣劇痛。他腿一軟,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左邊倒去,膝蓋剛碰到地,寧亦惟又一拳朝他太陽穴打過來。
但寧亦惟打人毫無章法,孔傯又練過大半年拳擊,他敏捷地伸手抓住了寧亦惟的拳頭,把寧亦惟推開了,又喘著氣扶茶几站起來,指著寧亦惟,罵了一句難聽至極的髒話。
下午近三點,恰是保安換班的時間,沒有人從樓上下來,大廳裡連個能拉架的都沒有。
周子睿克服了小時候被校園霸凌的心理障礙,想擋在孔傯面前,被孔傯狠推一把,往後晃了晃。
“子睿,我沒事,你不用管,”寧亦惟盯著孔傯,一字一句地說,“你跟我媽道歉。”
“我不道歉你能怎麼樣?”孔傯鬆開了按著茶几的手,捋著袖子朝寧亦惟走過來。
“惟惟,算了吧。我們走吧。”陸佳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寧亦惟,她怕事情鬧大了對寧亦惟會有不好的影響,再說她也不是頭一回被人這麼說。
“不行,”寧亦惟認真地跟他媽說,“他要向你道歉。”
孔傯智商不高,恢復能力卻不錯,只歇了半分鐘就完全緩過來了,他跨了一大步,伸手想抓寧亦惟的領口,被寧亦惟躲開了。
寧亦惟比孔傯瘦小一圈,孔傯向寧亦惟逼近。寧亦惟警惕地後退著,退了幾步,背捱上了牆,沒路可以退了。
孔傯把寧亦惟逼到了大廳的角落,看著寧亦惟的嘲諷又漠然的眼神,只覺得寧亦惟這幅瞧不起他的樣子欠揍到了骨子裡。他新仇舊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