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直,便曲起了一些,西裝褲折出一個褶皺。梁崇閉著眼,孔傯的觀察變得光明正大起來,他側過臉,細細地看他好久不見的表哥。
梁崇的雙手自然地交扣著放在腿上,一副很放鬆的模樣。
他長得十分英俊,眉眼深邃,鼻樑高挺,嘴唇很薄,下頜線清晰利落,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略顯得凌厲,但若真正與梁崇相處,卻如沐春風。秘書開車穩當,車裡放著純音樂,孔傯看著看著,不由得走了神。
忽然間,梁崇的手機響了,孔傯一震,收回了過於直白的視線,只用餘光偷偷看著。
梁崇睜開眼,側頭漫不經心拿起手機。看見資訊內容,梁崇好像是愣了一愣,而後又很高興似地笑笑,坐直起身,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對面的人不久就接了,梁崇垂著眼,面上帶著笑意打趣對方,語氣中的熟稔和親暱掩都掩不住。
孔傯覺得梁崇像突然換了個人,脾氣大變,七情六慾從溫和的皮相下隱隱透出來,從孔傯心裡那個高高在上的偶像,化作了喜怒皆形於色的肉骨凡胎。
對方好像沒說話,梁崇又抬頭興致勃勃地問正替他開車的女秘書:“laila,現在五十塊能買到什麼?這家——皇天娛樂管理有限公司,是什麼地方?”
女秘書向右打方向盤,邊拐彎邊微微偏頭,答道:“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是南安北路那家fxv club商戶名吧。”
——fxv club,本市知名夜店。
孔傯眼見著梁崇的面色由晴轉陰。
梁崇問對方在哪兒,對方就把電話掛了,斷線的嘟嘟聲很輕地傳入孔傯耳朵。梁崇又撥過去好幾次,對方都沒接,好像還發來了什麼簡訊,孔傯猜是讓梁崇別再打過去,因為梁崇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
“先去一趟南安北路,”梁崇對女秘書道,又看了孔傯一眼,告訴孔傯,“繞一段路,我接個朋友,不會耽擱太久。”
孔傯連忙捧場地說了“好”,梁崇卻如同沒聽見一般,繼續低著頭給對方打電話,只是對方再也沒有接起來。
暑假裡,孔傯看了本心理學著作,像梁崇這樣拇指略微僵硬,規律地點按螢幕的動作,很像是焦慮的體現。
車裡的氣氛變得凝重而陰沉,讓人待一秒都覺得煎熬。過了將近十分鐘,梁崇才終於沒有再嘗試撥出電話,他清了清嗓子,催促秘書:“開快一點。”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螢幕突地亮了起來,孔傯看到了來電人的姓名備註,叫“小奴隸”。
梁崇立刻接了起來,對面的人好像很焦急地說著什麼,孔傯並聽不真切,只知道十秒後,梁崇對對方說“你繼續說,別掛”,又抬手對秘書說:“先停。”
秘書打了方向停在路邊,梁崇聽著電話裡的人聲,轉過頭,頓了頓,對孔傯說:“小傯,laila送你回家。”
說罷,梁崇沒再多停留,他毫不猶豫地下了車,招了一輛計程車,一個人走了。
第4章
d市第二醫院的急診科裡,周子睿驚惶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看醫生給寧亦惟貼紗布。
那名花臂男子兇是挺兇,不過酒喝得太多沒準星,握著酒瓶揮了好幾下,都沒打中人,最後喘著粗氣,把酒瓶在牆上一敲,敲爛了瓶底,對著寧亦惟砸過來。
寧亦惟躲閃不及,後腦勺結結實實捱了一下,耳後被碎酒瓶的邊緣劃了一道。
好在酒吧有個保安在男子出門時就留意到了男子神態怪異,手裡拿著酒瓶,又遙遙望見他在巷子裡打架,立刻喊了一群同事過來,把那男子拽開了,還報了警。寧亦惟當場暈過去了,周子睿也嚇得不行,哆哆嗦嗦地打了120。
一個保安扶著寧亦惟,白襯衫不多時便染滿了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