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惟聊天啊?”
她面色很蒼白,人瘦了一圈,眼神中透出感喟,語氣卻很平淡,好似是隻要梁起潮和梁崇都平安,別的她再也不會在乎了。
“嗯。”梁崇承認了。
他和康敏敏沒有聊太多,他覺得室內的空氣還是太悶,便跟康敏敏說了一聲,獨自到醫院兩棟大樓之間的吸菸室來,點了根菸。
自從寧亦惟偷抽他煙之後,梁崇就把煙戒了,沒戒得特別徹底,只是每當一抽菸,就會想起寧亦惟在他車裡吞雲吐霧的樣子。
那天寧亦惟學梁崇兩指夾著煙,白煙從他唇間繞出來,他看見梁崇開車門嚇了一跳,像小孩做壞事被大人抓了,一路低著頭不吭聲。
梁崇抽了一口,閉眼想了想親吻寧亦惟的味道,睜開眼,隔著吸菸室的玻璃門,看見十幾米外的門廊中間,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吸菸室,身材瘦小,穿著一件淺色的衛衣,腳邊放了一個很大的書包,拉鍊拉開了一半,似乎剛從書包裡翻出什麼東西,沒來得及拉上。他一動不動低著頭,像在看手機,後頸細而白皙,讓梁崇覺得眼熟。
事實上是眼熟得有點過頭。
梁崇愣了幾秒,把煙摁滅了,快步走出去。
寧亦惟正在專心致志地使用一個不大體面的手機功能,即將梁崇的手機賬號密碼輸入某官方軟體,定位梁崇所在地點。
倒不是寧亦惟偷看偷記梁崇賬號密碼,而是梁崇輸入密碼的時候根本不避著寧亦惟,寧亦惟記性又好,想記不住都不行。
這可以說完全是梁崇自己的責任,跟寧亦惟沒關係。
本來記住了賬號密碼並沒用武之地,直到寧亦惟這次來澳洲找梁崇,不想讓梁崇知道,才派上了用場。
寧亦惟憑藉此功能找到了梁崇所在醫院,打車過來,又在這間佔地很大的醫院中迷失了方向。
根據地圖顯示,梁崇所在的小點就在離他非常近的地方,更確切地說,兩個點幾乎重合了。但寧亦惟剛才早已檢視過,他四周並沒有人。
寧亦惟將地圖放大了,正準備再細細研究梁崇是不是在他頭頂的樓上,後背突然間傳來一股大力。有人從後面抱住了寧亦惟,將整個人的體重壓到寧亦惟背上,寧亦惟腿一軟,險些跪下,手機也嚇得差點丟掉。寧亦惟抓緊了手機扭過頭,看見了屬於梁崇的下巴和嘴唇,再向上,則是梁崇古井無波的眼神。
“在開周例會。”梁崇冷冰冰地說。
他鬆開了寧亦惟,又複述:“孔教授也在。”
“哎,”寧亦惟放鬆下來,頗為得意地笑了,“被我騙到的人應該反省自己為什麼那麼容易上當。”
“是嗎,”梁崇陰惻惻地說,“怪我太笨?”
寧亦惟縮了一下,趕緊認錯道:“有些情況也不完全怪被騙者太笨,是騙人者的智商實在太高了。”
話音未落就被梁崇懲罰似地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額頭:“給我閉嘴。”
寧亦惟捂住額頭,看著梁崇不說話了。
“吃過飯沒有?”梁崇又低聲問寧亦惟。
寧亦惟搖搖頭,抿嘴看著梁崇俯身替他拉好了書包,拎起來,抬腿往其中一棟大樓走。梁崇走了幾步,回頭見寧亦惟沒跟上,又停下來等寧亦惟走到了身邊,再放慢到了寧亦惟的速度,與寧亦惟並著肩慢慢地走。
澳洲當地恰是初春,乍暖還寒。兩棟樓之間有一塊很大的高低起伏的草坪,草坪邊緣種植景觀花木,花開了大半,清淡的香氣從四面八方籠住過客。
他們經過一個拐角,有醫護人員走過來,對梁崇點頭示意,寧亦惟便趁機問:“叔叔還在手術?”
梁崇點了點頭,看寧亦惟一眼,又停頓少頃,終於問寧亦惟:“不是讓你不用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