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梁崇坐得端正,說話進退有度,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而寧亦惟來梁崇家前的一腔衝動都被延緩了,只剩下對梁崇的擔憂和心疼。
他還記得幾年前在醫院的那個凌晨,梁崇抱著他的樣子。
梁崇不能有脆弱與虛弱的時刻,他必須隨時隨地很冷靜,無論什麼事什麼人都無法傷他分毫。
但沒有任何人生來就是的刀槍不入的。
寧亦惟等梁崇又掛下一個電話,緩緩地伸手,去握梁崇的手。梁崇看了寧亦惟一眼,沒有動作。
“你別怕啊,”寧亦惟忍不住湊過去抱他,半趴在梁崇胸口,努力勸慰梁崇,“叔叔肯定沒事。”
熟悉的屬於梁崇的味道貼著寧亦惟的臉頰,叫寧亦惟不敢用力呼吸。他抬起頭,嘴唇碰到了梁崇的下巴。
梁崇又僵了一下,按住了寧亦惟的肩胛骨,有些魯莽地將寧亦惟推開了些,低頭仔細看著寧亦惟的臉。
他的眼神有點冷,又帶著寧亦惟不懂的熱,寧亦惟縮了縮,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見著梁崇抬起手臂,看也不看地把駕駛室和後座的隔板拉了下來,或許是他用得力氣大,隔板合得很快,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接著,梁崇便靠過來,不輕不重地把寧亦惟推在椅背上,不再猶豫地壓下臉,準確地捕捉到了寧亦惟的唇。
梁崇的吻很壓抑,一開始並不激烈,隨著寧亦惟的不抗拒與迎合,才變得任意妄為。
他的力度像忍耐了太久,像有一塊一寸見方的小地方,早已擠滿無處可放的渴慕,又迅速地湧進了太多沉重與懼怕,才將渴望而起的貪慾被擠出幾分。
貪慾煽動了梁崇,讓他壓住寧亦惟,去做他想做又恥於做的骯髒的事中最單純的一件。
梁崇的嘴唇比上一次不小心碰到的時候更涼,他鼻間溫熱而急促的呼吸湧在寧亦惟的面頰上。他撬開寧亦惟的牙關,兩人的牙齒輕撞著,寧亦惟嚐到了梁崇嘴裡薄荷混菸草的味道。
混亂之中,寧亦惟覺得梁崇彷彿想把這個吻記一輩子,吞佔了寧亦惟的唇舌與天真,快要把寧亦惟的靈魂都吮吸出竅,他緊緊錮住寧亦惟,好像怕寧亦惟嚇得跳車逃跑,又猛烈而溫柔地追逐著寧亦惟的舌尖,咬得寧亦惟下唇生疼。
但吻不長。
嚐到唇齒之間的血腥味後,梁崇鬆開了寧亦惟。
梁崇看著被他吻得眼裡都泛起水光的寧亦惟,怔了一會兒,用拇指抹了一下寧亦惟被他咬出了細小的傷口的、正在滲血的下唇,閉了閉眼,跟寧亦惟道歉:“對不起。”
寧亦惟看著梁崇,按著梁崇的膝蓋,想靠過去,再親親梁崇,說別客氣,車卻停了。
司機沒有說話,梁崇也沒有。
梁崇扯了張紙巾,細心地給寧亦惟擦了擦,沒看寧亦惟的眼睛。
“我走了。”梁崇說。
他沒說等我回來,也沒讓寧亦惟乖乖待著,拉開車門走出去,對在車外候著的司機說送寧亦惟回家,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走進航站樓。
第24章
孔深豐頂著一雙黑眼圈在東京落地了。
昨晚回家後,孔深豐先找了一個老朋友,拜託他幫忙儘快查查寧亦惟和父母的情況。
今天一早,老友給他電話,說在民政部門有寧強、陸佳琴夫婦對寧亦惟進行領養的備案記錄。寧亦惟被遺棄的時候出生還不滿十天,被扔在社群醫院門口,入福利院後不久就被收養了。
孔深豐接完電話,康以馨走進來,邊敷面膜邊交代他日常起居要注意的東西,又暗示孔深豐要對敢打孔傯的學生嚴加處置,也就是“那個下手沒輕沒重的寧亦惟”。
孔深豐猶豫了幾秒,沒和康以馨多說,只在出發前,趁孔傯在樓下看電視,去孔傯的房間尋了幾根